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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不可能带着荆棘过一辈子。余尚也是。他们都需要一个契机去开口,去挣脱荆棘。[Aime:其实我也有些记不清楚了,我好像总是记不住之前发生的事情。][承尚:没关系,说多少都行,一句话也算。][Aime:那犯规了吧?][Aime:其实也没什么,你们搬走之后没多久我们也搬走了。][Aime:小时候不懂事,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搬走了,我为什么也要搬走。][Aime:当时甚至有些期待,说不定会又跟你搬到一块儿。][承尚:但其实并没有,对吗?][Aime:嗯哼,当时确实是有些失落。][Aime:然后我去上小学,其实那个时候还好。][Aime:当时刚换了环境,他们说方言我都听不懂,老师讲课我经常分不清《静夜思》和《古朗月行》。]余尚轻笑了一下,回复道。[承尚:那你是怎么分清的?][Aime:嘿嘿,之前有个小朋友天天在我面前背的那个叫《静夜思》。][Aime:然后就没发生什么了,直到……四年级吧?][Aime:有人在学校门口,蹲我放学。]看到这里,余尚心里闪过些许慌乱。剩下的是心有余悸。[Aime:后来才知道,那群人是在打击报复。][Aime:当时我真的好不明白呀,我没有做坏事,为什么会有人想欺负我?][Aime:我当时真的超绝顿感……明明是很危险的事情。][Aime:然后我们又搬家了,但没有第一次走的那么远了。][Aime:我又去了新的学校,在那里呆了三四个星期都没有人跟我交朋友。][Aime:然后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有人把我堵在座位上质问我。][Aime:他们问了好多好多问题,我根本回答不完,我就记得一个。][Aime:他们问我,我爸爸去哪里了,为什么从来从来不来接我,不来开家长会。]呈傅已经有一点点哽咽了,他直至现在都想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是故意的。[Aime:第二天早上,我到学校发现桌洞被翻了。][Aime:真的好乱啊,我小时候爸爸送我的铅笔也被弄坏了。][Aime:我记得那个时候刚刚流行自动铅笔,爸爸一下班就给我带了一支,我都没怎么舍得用。][Aime:但那支铅笔已经完全用不了了,我其实可以再买一支的。][Aime:我当时表现的也没有很难过,好奇怪。][Aime:然后他们就喜欢开我的玩笑,各种玩笑。][Aime:我基本上都没有辩驳,只有一个。][Aime:他们说我爸爸说的很难听很难听,我没忍住跟他们吵了起来,还动了手。][Aime:但不是我先动的手,但我妈妈不敢闹大。][Aime:现在我理解她了,闹大了又会有人顺藤摸瓜找过来,我们又要搬家了。]余尚逐字看过去,每一个字都像是荆棘扎进血肉,又残忍地拔出来。他知道,脱敏是痛苦的,他们都不可能永远逃避。但直到现在,这些刺上沾着苦痛的血液,就这样摆在自己面前。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问出这个问题,自己明明可以慢慢的去探查,一步一步来的。可让他自己说出来,比别人安慰一万遍都有用……[Aime:他们好像认准了我根本不敢反抗,然后开始变本加厉地发泄自己的不满。][Aime:我记得很清楚,一次测试我拿了班里唯一一个满分,被老师狠狠地表扬了一番,但下课他们就来抢我的卷子,第二天要交的时候我根本拿不出来。][Aime: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拿满分了。][Aime:我当时可是很会控分的!]打完这些字,呈傅靠在椅背上深深的舒了口气,心脏还是狂跳不止。[Aime:小学毕业之后,就上初中了。][Aime:升学考在外人看来考得不是很好,勉强挂到重点初中的分数线上。][Aime:其实当时我就已经不怎么跟同学打交道了,当时真的觉得又麻烦又累。][Aime:慢慢的,好像只有我跟他们不熟,他们发作业会故意不发我的,会故意碰掉我的书,反正都是些恶作剧。][Aime:但是初二的时候,有一个演讲比赛,是我争取了好久好久才争取到的资格。][Aime:但当时刚刚知道我爸爸好像受伤了还是什么,我悄悄地哭了一场,嗓子都有点哑了。][Aime:然后他们开始笑话我,说我声音难听,再加上心情不好,比赛没发挥好,被刷下来了。][Aime:回去的时候好像所有人都在责备我,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也不再争取那些所谓的比赛名额了。]余尚突然想到呈傅刚转来的时候,自己递给过他一个比赛报名表。他开始后悔,当时实在是太莽撞了。那份报名表,就像最深刻最锋利的刀刃刺向了他最喜欢的人。执刀的人是他自己。[Aime:后来有人去我家附近的胡同拿喷漆涂字,都是些好难听好难听的话,他们有的时候还会打我。][Aime:其实我当时已经想放弃了,但是真的那样的话,我妈妈怎么办啊……她承受的够多了。][Aime:快中考的时候,我见到了林叔叔,他跟我说他参与了一个课题,可以帮助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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