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傅狠了狠心,把之前打了无数遍的腹稿麻木地背出:“我觉得,一开始我们都没有想清楚。”“错把小时候的感情当作是喜欢。”“你身边……”呈傅当然知道怎么说最重,最能让余尚死心,甚至是讨厌自己。可那些话太残忍了,这是呈傅在那十几年摸爬滚打中深刻体会出的原则。他们的人格都极为相似,怎么可能毫无负担地捅余尚刀子?他下意识地望向远处。沈菁语看似没有注意这边,实则面目上已经浮现了明显的焦躁,她把手放在桌沿,一下一下地敲着。自己已经太浪费时间了。如果拥抱未来需要经历足够的痛楚,那他已经满足了这个要求。只是,如果自己退缩,是不是就不用这样了。如果能早想到这一天,他宁可自己永远在泥沼中,直到慢慢陷入,再也无法挣脱,与泥沼融为一体,永无天日。“你身边,太热闹了。”呈傅开始讨厌自己了。“我其实,没有那么想融入进去。”那样就不会有今天了。“我们的想法都太不切实际了,太外露,太累了。”“可现实不会允许我们这样,你也一定是没想明白。”“我好累,累到喘不过气。”呈傅开始责备自己糟糕的发言,之前明明已经背诵熟练的台词,说出口却变得软弱,杂乱无章。他本能地为余尚找借口,在弄伤自己之后,填补余尚。“该长大了。”所有激烈的言语都没办法再说出口,只能汇聚成这一句话。“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余尚平静地开口,“因为我妈妈。”“不!没有。”呈傅下意识地反驳。他祈求沈菁语没有听到这句话,他没有乱说。也不要责怪余尚,余尚也不要跟沈菁语吵架……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是因为自己,但不可以因为自己让他们争吵。自己的思绪混乱,最后也没能清晰地理出一个合适的缘由。“余尚!”这两个字脱口而出,像是打破了最后的底线,“你没听明白吗?”“不是因为任何人,只是因为我。”“是我的原因,我说我好累,因为我没想清楚。”“能不能……分开。”“我好累。”拜托了,明白一下我的意思吧。呈傅这样想。明明那么默契,这次不会不懂的。或者不要想更多,答应下来就好了……余尚面上很平静,没有预料中的激烈。“是因为……我吗?”你说不出口,我替你说。找个理由走掉吧,这里太闷了。不适合你。余尚在心里说,但是没将这些话说出口。他看懂了呈傅写在脸上的情绪。疲惫、难过、无助。他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呈傅周身的光芒一点点黯淡,近乎于无。“……”呈傅没有回答,只是小幅度的点点头。余尚没再说什么,似乎是妥协了。“呈傅,这里太闷了。”“我给你自由,你走吧。”“像柳絮一样飘到你想去的地方,随便哪里。”呈傅没回答,按照沈菁语的预想,他现在应该对着余尚大吼。可余尚接受的太快了,快到让人以为他已经经历了一遍一样。事实上,呈傅看起来真的很累,很为难。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以为自己佯装地很完美无缺。余尚不笨,早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那就飘走吧,不要再来了。这么为难,为什么不早早地说清所有的缘由呢?自己不是不讲理。余尚这样想。如果因为自己让呈傅为难,他会是第一个离开的。其实不用让呈傅来,只要跟余尚说清楚。说清楚余尚如果还要继续,就会去为难呈傅。这个理由,足矣让余尚自觉离开。呈傅看着余尚,真的很想很想抱紧他。可不行了,连最后一个拥抱都没有。呈傅冲他低声说了好几句对不起。每一句对不起,都是未能说出口的,掩盖在歉意下的我爱你。没关系,如果这样可以解决问题。其实余尚很想跟呈傅说,如果可以让呈傅不难过,对着自己说再多重话都没关系。只要对象是你,那再严重的话都没关系。其实很简单的问题,没必难过的。呈傅把泪水压抑到最后一刻,佯装无所谓地转身。转过身的一瞬间,泪水再也压抑不住,像是要汇聚成河海。呈傅压抑着抽泣声,加快脚步,几乎是狼狈地逃走。这是最后一次逃避了,以后再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逃避了。余尚看着呈傅走开,心底里被平静外表抑制着的酸涩胀痛像是彻底丢了枷锁。再也抑制不住,开始向外疯长。沈菁语似乎不太满意这场表演,一直停留在观众席。直到余尚转身,与自己的视线相对。这场表演,才彻底被画上了句号。终结散场,没有人愿意停留。余零荞看完了这一场剧目,低头捏紧手里的玫瑰花。花枝被掐出汁水,余零荞却浑然不觉。苏矜盈看着余零荞的身影,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就收到了余零荞的消息。[荞:盈盈,我今天有事情,过不去了,不好意思啊,我们下次再约吧。]苏矜盈看着消息,再抬头看着余零荞的背影。心底有个疑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