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舟雪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恍惚间总是想起十八岁时的那场内门大比。阮明珠将抽签的竹筒抱了过来,笑说:“白师姐,你成天积德行善的,想必手气不会差到哪里去。快,抽一个。”白苏清咳一声,仔细挑了一根。运气说不上好还是不好,毕竟抽中的这一队,她们并不熟识。阮明珠平日里活动路子广,对着其上写的人名细细回忆着,“这个……好像是剑修,木灵根。这一个,只修习法术的,火灵根。其余的不太认识?”“能通过前两次比试走到这一步的,可都不能轻视了。”林寻真叹了口气,“假如真是如此,阮师妹,你去对上剑修比较合适。至于火灵根的法修,并不为惧。”平日她们再忙,一天的绝大多数时间还是耗在了演武场上。这几年来,所下的功夫绝不会少,因此到了这个关头,也无甚好紧张的,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卿舟雪又拿着手帕,将清霜剑擦了一遍。亮如薄刃的剑身,晃出她的半边侧脸,平平淡淡,仍旧没什么波澜。云舒尘与诸位长老坐在一块儿,她将目光收了回来。此刻天气还有些冷,刚刚开春,是以身娇体弱的云长老穿得略多一些,披了一层徒儿非要她披上去的狐裘。输与赢,其实她并不算很看重。问仙大会虽是较为有名的赛事,不过归根到底,也仅仅只是一场比试罢了。卿舟雪是云舒尘唯一的弟子,日后峰主之位也定然是她的,其实她并没有什么要争的必要。正如阁主所言,卿儿不去搅合这趟浑水,兴许还能平静几年。千般滋味萦绕在心头,云舒尘叹了口气,拿着茶壶抿了一口。浅淡的清香似乎能将心中沉浮的复杂心绪排解得洒脱一些。她垂眸看着她那白衣翩然的徒儿上了演武场,负剑而立,身姿如秀竹。像是冥冥之间有何感应一般,卿舟雪也正扭头朝她那边看去。云舒尘温柔地笑了一下,弧度及其微小,若非仔细观察,定是看不出来的。卿舟雪将女人格外好看的笑容收入眼底,悄然埋在心头。而后这才一寸寸地,将眼睛挪回赛场。越长歌横瞥了云舒尘一眼,本是双腿交叠着坐着,为了离这两个眉来眼去的远一些,她索性将右腿换上左腿,身子也靠向另一边。“啧。”她在柳寻芹耳畔轻声嘀咕,“这俩师徒感情怎么比我话本子里写得还腻歪?不对劲。”柳寻芹目不斜视,“她的确动了心。”越长歌并非很是意外,她唔了一声,“果然,老娘写的不是话本,是教材。”柳寻芹微不可闻地蹙了眉,“双修不是那样的,你写的几处多有偏颇。被人瞧去了,容易误人子弟。不懂的东西不要乱写。”越长歌气得冷哼,“比你懂!这是三流艳俗文章!得博眼缘新鲜的花样,无须严谨——唉?”她的目光微微一怔,又笑得满城春动,“柳柳啊,你何时看的?”柳寻芹将目光投向演武场,不再吭声。*此赛事有界限,出界或是倒地不起者需得淘汰,论小队的输赢,则看哪方留下的人数最多。因此几人都尽量往中间靠拢了站。阮明珠一向冲锋在前,与林寻真率先所言一样,她揪住木灵根的剑修穷追猛打。对面单灵根的修士不多,这位估计便是里头修为最高者,可惜还是比阮明珠差了个小境界。自从吸收了神鸟之火以后,她的刀刃愈发炙热,随手一划,都能自虚空中破开几芒焰星,燎着人的衣袍与头发,难以扑灭。在阮明珠修为略高,再加上五行克制的情况下,几乎是压倒性的优势。眼见得那位木灵根的剑修几乎是节节败退,险些要逼出圈外。战况颇为顺利,卿舟雪留在后方,挡在白苏和林寻真之前,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时不时隔空施放一道剑意,无声无息地寒意逼近,干扰对面几位法修的施法。“有条不紊。”掌门赞道:“比起最开始的时候,现在果然都成熟很多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们的打法很保守,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保留实力。在此局之后,还有许多比试,难度节节攀高,不能在一开始便用尽全力。第一局,卿舟雪她们赢得很是轻松。许是真因为白师姐平日济世救人,积下的功德很多,第二局直接抽到了轮空。轮到第二局时,已经淘汰了一半的队伍。经过前两次选拔后,能走到第三次选拔的队伍本就稀少,林寻真和她们估计了一下,大抵不会超过五局就能将名额定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