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不是灵素峰给的么?卿师侄投毒刺杀自己有什么好处?她顿觉不对,再顺着往里头一想,这鹤衣峰上,能指使得动卿舟雪的——也只一个人罢了。不会吧。越长歌捂着胃,陷入沉思,一种微妙的寒意自心中泛起。她想起来了?卿舟雪不是说可能得六七十年吗?就着茶水漱口以后,越长歌沉思了一整个下午,直至晚上,她挣扎着上了灵素峰,靠在门上,有气无力地敲了敲:“柳寻芹?”“柳寻芹。”“柳寻芹!”门动了动,自发开了。柳长老披着中衣,长发未束。一片清朗月夜下,她整个人浮空盘腿坐在空中打坐,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水在轻盈地托举着她。她睁眼时,四周的白色光晕散开,人也缓缓落下地面。连带着四周飘散的头发也在这一瞬有了些垂坠感。“何事?”越长歌的神色少有地正经起来:“今日你给我送的什么?”“丹药。”她盯着她看了半晌:“不认识?”“没别的么。”柳寻芹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越长歌叹了口气,哀怨地捂着胃,片刻后,她冷哼一声:“没什么。”这女人来去如风,一下子又没了影子。柳寻芹疑惑地往方才她所站之处看了一眼,大半夜地将她自冥思中拔起来,到底是在干什么?*次日午后,正是阳光最橙黄丰腴的时候。屋内有两道影子,起先是并排坐着的。坐着坐着,两道人影晃了一下。不知是谁偏了过去,交叠起来,将漆黑的部分染得愈发浓重了一些。一滴露水从房梁上垂下,清脆地打在窗沿,却总感觉异常突兀。不过多时,又像是听见了什么脚步声传来。白发女子向后撑起来了一些,将衣物抚上肩头,闻声向外看去。“谁?”“看着我。”另一人略微有些不满。卿舟雪的下巴被扭回来,正对上一颗红痣,灼艳如朱砂。屋外总是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响,又是猛地一声敲门,两人始料未及,险些跌落下来。云舒尘一把披起外衣,走向门边,自她有些凌乱的系带手法、以及阴如寒霜的脸色来看,外头那人极有可能遭殃。门一开。越长歌俏生生地立在不远处,微笑道,“瞧瞧,这谁家的逆徒,等着俩师姐出门了,就在这儿光明正大地欺师灭祖呢。”“原来是越长老。”云舒尘一头长发散乱,双眸里的水雾还未褪去。听到这话,她将怒气压下,轻轻勾着唇角:“有些人别说欺师灭祖了,连牵牵师姐的手都能算过年,倒是有些可怜。”越长歌双手环着,飞了她一记白眼。她压低声音道:“说话这般刻薄的,想来是云长老了罢。”云舒尘佯装沉思,一指戳入脸颊:“嗯?这里几时还有姓云的长老?”“别装了。”越长歌轻啧一声:“你年轻时候可没有六百年后心肝黑。”暗处走出来一个影子,卿舟雪穿得整齐一些,看起来刚才已经理好了仪容。不知为何,云舒尘的呼吸微微一僵,看起来并不是很想让卿舟雪听到她们二人之间的谈话。越长歌留意到了她神色的变化。“这么大的事情,怎的一点都不告诉……”越长歌笑了笑,有意顿在此处。果然呢。卿舟雪还不知道这事,云舒尘遮遮掩掩的。这事态变得愈发好玩儿了。云舒尘忽地一把拥住卿舟雪,与她耳语道:“卿卿,我们回去。不要和这个坏女人打交道。”卿舟雪察觉到了她有一丝紧张。“没事。”她大抵也明白是因为什么,唇角微微翘了一下。很快又克制地放平。越长歌意味深长:“看来是有些年轻人的小秘密,藏着掖着,没有与长辈交代?”“……嗯。”云舒尘面上依旧寻常,她垂眸思索一番,自衣袖里掏出来了个玩意,冰冰凉凉的,塞入卿舟雪手心。卿舟雪看清了那物什的式样后,微微一愣,古旧的记忆袭上心头。这不是她十八岁雕给云舒尘的小莲花坠子么。此经多年,红绳已经褪色。而师尊那时候从未戴过。卿舟雪以为她看不上这等粗制滥造的小玩意,因此以后便没有再做这些首饰。这个……又是从何处寻来的?“自记事起就跟在体内,像法器一般。”云舒尘将卿舟雪的掌心合拢,故作不解:“卿卿,这是何物?”她试图把话头引开。云舒尘知道,卿舟雪见了这个,注意力一定会顺其自然地挪过去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