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舒捂住胸口咳嗽了起来,顺藤过来推开了文祖福,赶紧顺着他的背。“没事吧顾三郎?”文祖福吓了一跳,赶紧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止住咳,顾星舒唇色全白,看似非常虚弱,风一吹就能倒下:“无妨,进去说吧。”又看了下后面的曹子秋,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友人重逢,文祖福迫不及待询问了走后冀州发生的事情,当事人平静如水,听者却频频揪心。甚至后怕,觉得顾星舒当时送走他们是非常正确的选择,如果不走,他和曹子秋手无寸铁根本不是拿刀人的对手,说不定还会连累顾星舒。“三郎,你身体太虚了。”曹子秋望着他皱眉,“早先黄太医就说过,你身体需要调理,现在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实在不该私自行动。”顾星舒心中也有点后悔,可当他并不清楚段峦统会在背后盯着他们,甚至试图将他们一举歼灭。“生死无常,如今段党一族已经消灭,我也活着,身体慢慢养着便是。”曹子秋叹息一声,顾星舒先遭遇了大火,后又身负刀伤,如今伤口虽已痊愈,可底子已经被损坏了。“对了三郎,我还未通知皇上与伯父,你可有通知他们?”顾星舒自动忽略了楚萧,摇摇头:“先不忙,我这样也无法舟车劳顿回家,反倒给家里增加担忧,等我好些了再通知他们就是。”文祖福与曹子秋对视一眼,都没再多提楚萧。“也好,我们今天就回去吧。”文祖福扫了眼简陋的农舍,“这里条件有限,回到家里,我让父亲找最好的大夫给你调养身体。”顾星舒也不推脱:“好。”主仆三人东西很少,几乎一个包袱都能就够了。临走前,顾星舒交代顺藤和巴雅把剩下的食物全部拿去给村民分了,还留下一些自己写的诗词让孩子们去读。一切安置妥当后,一行人出发回了平江。文祖福出发时就考虑到了顾星舒受伤的问题,所以准备了各种软垫以及药瓶食物以防不测。文祖福掀开帘子看了眼前面赶车的顺藤和巴雅,放下问:“对了三郎,那大个头是谁?”顾星舒睫毛动了动,捏着一块枣糕咬了一口:“纳达尔玛的弟弟。”“什么?!”文祖福一屁股跳了起来,吓得顾星舒手中枣糕差点掉了。“你一惊一乍做甚?”曹子秋赶紧拉着他坐下,揉了揉文祖福被车顶撞疼的头顶,“怎么总是不稳重。”文祖福对着娘子嘿嘿一笑,转头气势汹汹盯着顾星舒看。顾星舒:“……”早知如此,刚刚该撒个谎,不过以顾衡的身份和纳达尔玛并不认识,所以随意留一个藩属人在身边,那就是极大的危险。“这孩子还小,我相信以后,他也可以像顺藤摸瓜一样。”“十一岁了还小?”文祖福指着外面说低声不满道,“你忘了他的祖宗是如何欺负我们大楚的了!”顾星舒放下枣糕,揉了揉太阳穴:“纳达尔玛救了我一命,要不是她,我当日就死在冀州了。”文祖福气势这才减少许多,但心里依旧对巴雅充满了敌意,狼是喂不熟的,他想日后自己要多加留意这个巴雅,免得顾星舒被欺负。文祖福的祖父在江南一带家喻户晓,文家不仅家业大,就连人丁也兴旺,光是文祖福这一辈就有二百多兄弟姊妹。顾星舒在上一世没机会来江南,却听说过江南文家是世家大族。文家以茶叶为业,其产品遍布大楚乃至波斯西域,可谓无所不在。文家产业之庞大,财富之丰厚,足以与国库媲美,此言非虚。刚进城门几人就被这里的繁华深深吸引住了,就连顾星舒都掀开帘子看的眼花缭乱。如果说帝都是人间最繁华的地方,那么这里就是人间天堂,人杰地灵、山清水秀,顾星舒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气,就连空气都是温柔的。身体的不适与一路疲惫顷刻间一扫而光。下了马车后,城门口早已有人等候在此,来迎接他们的人是文祖福堂兄,文开晋,还有早就翘首以盼的春竹。“公子!顺藤!”顺藤听到声音望去,惊喜道:“春竹!”修文春竹跑过来也不顾礼仪,抱着顾星舒便开始哭,顾星舒无奈,只好抬手轻轻安慰她。“没事了,公子这不是好好活着吗。”话虽这么说,顾星舒心中却很感动,不论是顺藤摸瓜还是春竹,甚至整个顾家与文祖福,对他来说,都是这辈子最好的礼物。春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顺藤也红了眼,过来拍了拍她肩膀:“公子身上有伤,小心点。”春竹赶紧放开顾星舒,抽抽噎噎道:“公子,你瘦了好多,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做。”顾星舒拍了拍她的头顶:“好。”抬头望去,文开晋正在不远处与文祖福说话。他较之顾星舒年长两岁,正值三十有一之际,相貌堂堂,身着一袭湛蓝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与文祖福别无二致的腰带。据悉,文祖福谈及这位堂兄至今未婚,其全部心志皆倾注于家族事业之上。幸而文家后继有人,对于婚娶一事,倒也并不十分挂心。文祖福下车后就跑过去向兄长炫耀,顾星舒望着兄友弟恭,脸上不自觉地扬起了笑容。他也有两个哥哥疼爱,上一辈子觉得一个人活着潇洒,无牵无挂,直到体会到了家的温暖,他才知道这世间一个人的日子叫活着,有家的日子才叫幸福活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