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鸣站在门边大声朗读,吵得蔡蕊上不了课。班里人直盯着他露出来的沉浸阅读摇晃的脑勺笑。蔡蕊捏着英语书痛心疾首道:“你看看你们班都是什么学习态度!你看人家六班,四门第一呢!”“我们班也四门第一呢!倒着数呗!”班里个别同学接话。蔡蕊直接气笑。又有人猴叫:“叫他去六班门口背!吵他们班!”底下一片掐着嗓子笑。蔡蕊把前门猛地一关,给白一鸣留了一脑勺的灰,本就不正宗的单词直接拐了个调,受气包夹着脑袋蹲在窗户角。下课后,白一鸣喜滋滋地溜回座位,把英语书扔回桌肚。他搓着手对四周龇牙:“下节数学课,你们要看着我挣翻喽!”数学课代表捧着成绩单从前门进来,白一鸣闪到他身旁,勾着头眨巴着成绩单。……“卧槽!廖棣你个孬种!”他一声怒吼旋到廖棣座位前,旺仔眼睁得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廖棣笑着掐着白一鸣的肩膀肉,白一鸣气势顿减,皱着五官哭丧道:“呜呜呜,猴,你不是答应好了我不认真写,你倒好,耍我玩呢!我的五十块巨款呜呜呜……”宋枝抱着手臂,挑眉看他:“哦,那我问你,我的微信又被谁推给那个逼王的?”白一鸣灰溜溜摔到座位上。后面两人迭着脑袋看他笑话。旁边突然站定一个人,是本班的一个男生,李常明。长得很,嗯,有点特别不好看。他跑来后面,手搭在白一鸣的肩上:“你输了五十块。”白一鸣抠指甲:“咋了?”李常明瞪着眼:“你还是不行,我押对了。”白一鸣笑着甩开他的手:“傻叉!”李常明又把手摁在江舟一桌上:“江舟一,你考了九十分。”他坐在教室前面,江舟一同他不大熟,盯着那块桌面,“嗯”一声回复他。他又开口:“我跟你考一样分。”见江舟一没理会他,上课铃也打响了,就回到座位。见他走远,叶姝在旁边看着,刮着眉毛着实有些不解,问同桌:“他想说什么?”江舟一摊开湿纸巾擦桌子:“不知道。”白一鸣绷着脸转头:“别理那个傻叉,他脑子不正常,也没人理他,还到处爱跟人说自己被学校多少女生绿过。”“呃,真的假的!”叶姝揪起一根眉毛。江舟一将湿纸扔到垃圾袋,补充道:“那些人可能还不知道自己跟他谈过,或者根本不认识他。”叶姝吹掉那根眉毛,大为震惊。答题卡发下来,江舟一卡在及格线九十分,叶姝七十七分。叶姝捧着答题卡,十分不解:“我明明跟你写得一模一样,为什么比你低十三分!”“谁说的,字不一样。”江舟一头都没抬。七班的数学老师是年级数学组组长陆党阳,只带一个班,是全校出了名的废话多、强迫症、拖课爱好者。只要最后一节是数学课,吃饭时间不用说,直接减半。此时他正在讲台前拿着教棍,把坐在一块,分数一样或者相近的兄弟姐妹们点起来,阴阳怪气了整节课。可能就带这一班,平日也没有年轻点的老师敢同他拉呱,这个年龄话又多,逮到机会不得狠狠讲?!叶姝和江舟一两个难兄难弟,因为叶姝的一手好字躲过浩劫。江舟一给叶姝比了半节课的大拇哥。铃声响起,已然是午饭时间。别的班在窗外已经开跑,在七班人的侧目中闪过一道道残影,还撂下几句“吃不了饭喽”的可恶调侃。吃饭的地位是学习不可比拟的,七班人已经坐不住了,几十双脚在板凳下晃来晃去,但没人敢跺出声来。陆党阳终于回归正题,让大家拿出试卷,开始讲题。叶姝在桌肚里掏试卷,却不料把板大砖带出来,板砖与瓷砖的会面,让叶姝此时想逃去搬砖。声音透彻响亮,像给在座的所有学子一记来自学习的耳光、灵魂的敲打。所有人停下晃动的双腿,躁动的灵魂,向后面张望。陆党阳又做起了大阴阳家:“呦!看来有些人坐不住了!这性子还得磨磨,那这样,今天直接把选择题讲完!”班里一阵哀嚎,发自喉咙,也发自肚子。江舟一一直盯着叶姝脚下的板砖,又轻轻抬头:“我饿了。”“我口袋里还有一些昨天的坚果,你吃不吃?”叶姝轻咳一声。江舟一看着他手里发软的坚果,面无表情侧过头认真听讲。前边从宋枝处传来纸条——“不用着急,我跟爷爷说过今天是ldy的课,他就给我们每人做了大饭团,在我书包里(一个画出来的大嘴巴)”叶姝勾着身子看纸条,指着ldy道:“……今天是林黛玉的课?”江舟一笑出声来。陆党阳凭借一堂拖课,获得了将响彻整个班级的绰号。而我们的板大砖,将会在垃圾桶里了此残生。缺德便签也要交保护费吗?牙印呢?夏日的尾气钩着秋日,不肯松手。但十月份的某一天,总会握把刀,在秋雨后化形,利刃绵夹在秋风中,斩断与夏交缠的手,转身牵起冬。江舟一裹着秋季校服外套,是灰绿色的棒球服,捧着面颊秋乏,好看得很。叶姝把窝在手里快半个月的橘色防晒服递给他。江舟一浅睁眼眸,没理会他。依旧只套着灰绿色短袖的叶姝捏了捏同桌身上的棒球服,嗯,很厚实,开口问道:“你冷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