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今天这锅原本是给燕翎做的?”语气酸溜溜的,有些吃味。她这四日见不着宁晏,心中惦记着很,也顺道惦记她的手艺,她身为公主,想吃什么一声令下宁晏便得乖乖做好送去宫中,只是她不想这么做,不想把宁晏当厨子,结果她舍不得宁晏吃苦,现在宁晏屁颠颠给燕翎做?宁晏失笑一声,便将前因后果告诉了淳安公主。淳安公主抓住了重点,“这么说,本该燕翎吃的油焖大虾入了我的嘴?很好,本公主一滴油都不给他剩。”宁晏捧腹大笑。淳安公主临走时,搭着她肩嘱咐道,“燕翎不知好歹,你以后不必给他做了,给他吃,那便是暴殄天物,我都舍不得劳烦你,他更不配。”又看了一眼暗沉的天,啧了一声,懊恼道,“我不能久留,这几日担心你寝食难安,这还是五皇兄给我打掩护,我才得以偷偷溜出宫,万一被父皇发现,必定是一顿板子。”宁晏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坚定地选择过,眼眶泛红。淳安公主见她眼波盈盈,十分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等我公主府开府,你便时不时过来住,咱们吃香喝辣,把酒言欢。对了,能吃你一锅油焖大虾,真挨一顿打也值得。”她潇洒地挥挥手,上了宫车。宁晏伫立在夜色里,静静目送宫车走远,好半晌方舍得收回视线,扭头瞧见陈管家,撑着发酸的腰问,“世子爷今日去了何处?”陈管家并不知宁晏约了燕翎用膳的事,便如实禀道,“世子爷下了衙便去了戚府,世子爷自来与戚家少爷戚无忌交好,定是在那边用了膳。”宁晏神色有一瞬间的恍然,旋即迈进了门槛。幸好淳安公主驾到,没浪费她那锅顶尖的汤料。至于燕翎嘛,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回到明熙堂,洗洗身子便躺着。大约是亥时初刻,燕翎便回来了,先进了内室没瞧见宁晏的身影,扭头往碧纱橱方向一扫,目光瞬间便凝住了。灯下美人如玉,歪歪斜斜托着腮,正依着引枕翻书,她十分专注,神采奕奕的眸中似流淌着清风皓月,眼梢极是好看,有如曳出的蝶翼,一闪一眨,如清羽在他心坎一把拂过。燕翎喉结滚动,下意识往里面走,忽然发现罗汉床上整整齐齐铺着被褥,旁边隔着一桌案,上头放着宁晏日常用物,顿时眉头皱起,“好端端的,怎么分床睡?”是恼他今日清晨要狠了吗?宁晏听到声响,这才慢悠悠抬起眼,脸上没有半丝异样,反而笑吟吟解释,“世子爷,我小日子来了,怕打搅您,这几日妾身便不伺候了。”燕翎抿了抿唇,事实上他并不介意与她同睡,只是她都已铺好了床,话便吞了回去,再回眸瞅了一眼空荡荡的拔步床,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独自往浴室去了。宁晏瞥了一眼他的背影,他并不提去戚府的事,可见已忘了昨夜的约定,也罢,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看了半个时辰的书,眼眸有些酸胀,阖上书册,吹灯躺下了。燕翎洗好出来,下意识往碧纱橱里看了一眼,灯色洒落一片清晖,光影在她身上浮动,她睡得无声无息,燕翎上了床,罕见有些睡不着。倒也不是旁的缘故,就是想着小妻子近在迟尺,却分床睡,有些古怪。她过于客气生疏了。再者,那罗汉床那么小,她睡得舒服吗?宁晏半睡半醒听到动静,撑起身往里唤了一声,“世子爷,您怎么睡不着?”燕翎坐了起来,宁晏没有陪他一起睡,拔步床的红帐便没放下,隔着碧纱橱的苏绣屏风,他几乎能看到她模模糊糊的面容。“你小日子有多久?”他嗓音又沉又哑,宁晏愣住了,他就这么忍不了?既是如此馋,成亲两个月不圆房怎么受得住?喃喃道,“四到五日。”里面一阵沉默。宁晏心中犯起嘀咕,世家宅院里,正妻来了月事便安排通房伺候夫君,宁晏一没生子,二不乐意,况且燕翎先前已承诺不纳妾,宁晏自然不可能给他塞女人。只是他身子血气方刚,又刚尝了滋味,这会儿忍不住也能理解,总不能帮他吧,她真的做不到。夫妻二人就这么隔着碧纱橱,两两相望,谁也不吭声。廊外的光透过琉璃窗模糊地映进来。燕翎的脸色是瞧不清的,可那伟岸的轮廓却落在她眼里。倏忽间,二人异口同声,“以后你来小日子,我们不必分床。”“要不以后小日子,您就回书房睡吧...”两个人几乎在一瞬间都怔了一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