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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娘和离回来的那时候,家里就已经有半条街了。这又十多年过去,左近两条街,都成了咱自家的铺子。”唐荼荼:“……”强迫症吧这是?她愣在那儿,一时没能领会“两条街”是什么意思。西市满打满算也就九条街吧?这得多少家铺子?三五十家?百八十家?华琼给她讲着,自己也沿着父亲的发家史想了想,心里生出许多感慨。也不指望女儿能听懂,她自顾自往下说。“‘商’字怎么写——三面拢财,口大张,两眼四处瞅,立家镇财在上方。人心不足,所以从商,说得再冠冕堂皇,也逃不开‘贪婪’二字。”她这睡前故事讲得敷衍,也不管女儿听没听懂,华琼自己困了,推了推枕头,“快睡吧。这边儿养鸡的人家多,天不亮就叫唤起来了。”过了许久,华琼迷迷糊糊要睡着之际,听到身旁一道很轻的声音,喃喃道。“才不是……”华琼从朦胧的睡意里抽离出来:“啊?什么不是?”身旁却不说话了。华琼咕哝了声“快睡吧,明儿下午还得去……”,她一句话没囫囵说完,就又睡过去了。屋子里,南面高高开着扇窗,一格一格的窗棂把月光都割碎了,映在床帐上。——商,本性都贪婪?唐荼荼望着床帐上星星点点的月光,心想,才不是呢。西市的鸡果然叫得很早,又是夏天,刚过寅正,就开始喔喔喔地打鸣了。打头的公鸡一声吆喝,周围喔喔喔叫起来一片,扯着嗓子一声接一声,绵绵不绝。这哪里像是各家的散养鸡,与住在屠宰场里也差不多了。这动静,任院墙再高、床帐再厚实都挡不住,唐荼荼蒙着被子忍了一刻钟,忍无可忍了,板着脸起了床。华琼还在睡着。唐荼荼换好衣裳,轻手轻脚到了外屋,用昨夜放着的凉水洗漱了,在园子里绕着圈散步。天才刚见亮,清晨的园子有些凉。走着走着,依稀听到西园那边有动静,细听,好像是人在说话,唐荼荼往那头走了走。穿过那扇月洞门,挡住院舍的是一小片箭竹,栽得好,都竖直地朝天长着,叶子绿得油亮。再往里,是两排种下没几年的小赤松,喜阳,枝梢都努力往远离院墙的方向长,生生长成了一条林荫小道。沿着石子路再往前,看到了一群穿着儒衫的先生们。有的在逗鹦鹉,有的遛狗,有的端了个小紫砂壶,杯也不拿,正端着壶仰头喝水呢。唐荼荼脚下顿了顿,一时间以为自己走过了头,走到了别人家院子。不然,怎么这么多四五十岁的老大爷?可华老太爷也在里边,照旧穿着他昨天那身马甲,手里拿着快板,来了段珠算数来宝。“一归如一进,见一进成十。二一添作五,逢二进成十……千十相望,万百相当。满六已上,五在上方……”十多位老大爷,有的负手看着,有的哈哈大笑,有的跟他摇头晃脑地背起珠算口诀来。竟然全是账房先生!唐荼荼惊呆了。昨晚上听娘说西园这边住着的是“账房先生们”,唐荼荼就有所留意,以为是两个三个,就算多点,撑死五个。却万万没有想到,所谓的“账房先生们”,竟然是一群?!她挨个数了数,好家伙,数出来十二个。家里多大的买卖,需要十二个账房先生,还是住在家里的?!唐荼荼数傻了,半天没回过神,只听华老太爷跟那群账房先生道:“喝茶的逗鸟的都完了没?咱开始吧?”一群老先生,算盘拿了一辈子,已经成了吃饭睡觉都离不开的物件,全在腰侧系根绳儿挂着,绳儿也不解开,拿起算盘来,就各自或坐或站地寻了地方。忽有一位老先生一抬眼,看见了园门处站着的唐荼荼。老先生先是皱眉,很快了然:“老爷,这是你家孙闺女?”华老太爷回头望,满脸褶子笑到了一块去:“荼荼?怎的这么早就醒了?饿了没有,姥爷让厨房做饭去。”唐荼荼笑说不饿,问:“姥爷,这是做什么呢?”瞧她眼睛晶亮,知道丫头是感兴趣,华老太爷领着她往里走。“一群老家伙们,怕脑子钝了,每隔上几日,就要趁着早上比比算盘。彩头是二两银子,谁算得最快,银子就谁拿走。”唐荼荼笑道:“二两,这么多呢?”“小打小闹罢了,平时谁的账算错一回,也要扣半两呢。”华老太爷正说着,却见荼荼突然蹲到了地上,捡了颗趁手的石子,找了个石阶坐下了。“大早上的,别坐地上,多凉啊。”华老太爷不明所以,忙吩咐仆从:“快给二丫头拿个垫子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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