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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荼荼默默背。——味精,谷氨酸钠,以玉米、甘薯等天然淀粉为原料发酵、精制而成。这玩意儿怎么做来着?她听着院里妇人们的欢笑,渐渐跑了神,也忙里偷闲望了望月亮,正巧天上炸开了第一朵焰火。芙兰算了算方位,忙拉着她起身:“姑娘,咱们去那边檐下看。”“怎么?”唐荼荼稀里糊涂被她拉到了对面屋檐下。终于面朝着北了,和关外人望见了同一片月色。正月十五,花没好,月却圆。第237章残破的城垣下黄沙滚滚,巫旗被风扯得腾腾作响,每一下抖动都是猎猎的破音,但那旗始终没破。几个巫士围成一圈,赤足跳着请神舞,双脚在冰冷的沙土上冻得灰白,向天敲响萨满教的神鼓。那鼓面儿阔,却没厚度,声音奇低,敲起来时大有江河宏阔的震撼感,震得上天、下地与风声皆和音共鸣。几十个蒙古兵都在百步之外跪成长阵,火光中映出一双双灼亮的眼睛。可他们都沾过血,皆是巫士眼中的秽物,这样的请神舞,他们得离得远远的,不然会影响巫士的作法。歌罢,几个巫士双目都紧紧锁住了巫旗。和召神舞前一样,旌条卷着风,不由分说地指向西南方。“这……!”几个巫士一时不敢置信,全朝着年纪最长的巫士望去。这实在惊奇。转世的灵童都是灵力微弱的稚子,自己是无法扰动天地变化的,全靠已逝的大巫一缕残念指引着方向。每一任大巫、每一族大巫的神验,都极费工夫,动辄需要找一两年,找三五年才找到应验之子的巫族也不少见。这一缕断续的残念,就像是夜晚漫无边际的草原上,一颗发着光的萤火,那光总是断续的,勾扯着人去找。有时萤火会往西飘,有时会往东飘,又总是因为一点风吹草动隐没下来。巫士们得无时无刻地跟着旗走,有时狂风怒号使得巫旗卷尾,狠狠甩在执旗的人脸上,这就是长生天发怒了,因为他们找错了方向。可只有这次不同。从大营出来,短短七日奔行千里,巫旗一直晃也不晃地指向西南方。不论刮风下雪,淌水过河,方向一直没变过。最年老的巫士涂着油彩的脸愈发坚定,抬高手臂,朝着前路一指:“向前行!”如此坚定的神谕,必定是这一世的灵童神力无边,甚至说不准是长生天亲自转生!要带领所有供奉腾格里的子民走向繁荣。必须把远方的灵童接回来!哪怕,他们要趟过的是盛朝与西夏接壤的边境。如今正逢大战,两国边界收紧,看见番邦面孔过境都要严查。巫士们不敢再以黑纱蒙面了,改换了马车,雇了两个会说汉话的边民,一路避着大道,往十二连城的方向赶。“冬季,由于北半球海陆热力性质差异,西伯利亚冷高压中心主导季风……西高一般位于东经92°—108°之间,今年有明显的走弱态势……”“此异常,短期看疑似厄尔尼诺现象……大概是因为欧亚大陆雪少,今年的冷压团不够强盛;而西太平洋暖高压较强,在南海上空形成独立高压,暖风北抬,使得西北寒流折道。”“长远看,明年可能雨带北移,夏季出现较强雨水……”旁边,一直学驴吁吁叫的那辽兵停了声,奇道:“小王子嘀咕什么呢?”乌都瘫着脸,被这个辽兵抱着嘘嘘。他气得脑袋发疼,又挣不开辽兵的臂膀,只得胡乱背着天文地理分分心神。想他一个小学跳两级、中学跳两级、毕业保硕、答辩会上直接授博的青年科学家……居然!被人!抱在怀里把尿!理由是怕他摔茅坑里。每当这个时候,近卫总是要忧心忡忡地跑着去跟耶律烈汇报,疑心小王子营养不够:男孩子撒尿磨磨蹭蹭,不是什么好事啊大汗!乌都沉着小脸提上了裤子。他仰头望向山顶上颜色晦暗的褐旗,今天风向又是朝西偏南吹。营里的汉人探子越来越少,原本十六个,今只剩六个了。前儿一齐走了四个,因为他们四人抬了一箱上好的皮毛走的。乌都靠自己那点浅薄的人情世故,想着礼多人不怪,皮子是值钱东西,拿去贿赂路上的边军也好。他还知道鸡蛋不往一个篮子里装的道理,东面大同、南面榆林、东南朔州,三城全派了人,两两作伴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单程四百里,来回拢共八百里,又是骑着马走的,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呀。乌都站在篱笆墙下望着村口,背影孤独。他知道耶律烈每天天不亮就出了门,在山后那片谷地秘密练兵。也知道他们在谨慎地试探周边,扩大地盘——大年初三开始,身边的亲卫队每天都少几个熟面孔,周围几个村镇大约都布满了西辽兵。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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