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让她就选择, 无论是许裕藉还是李衡,都不是最佳人选。两人资历过浅,这不是身份高贵就可以抵消的。再者,哪怕自己答应,也不见得世家的人会愿意,放着有血缘关系的李衡不用,转而去扶持许裕藉。“陛下无须担心,这些流官官职本就应当随着陛下的心意调动。”见小皇帝担忧,张慎行便开导她道。“放眼哪朝哪代,这些官职上的人,不是随着天家的意愿来调动?他们不过是陛下手上的棋子,用不惯便舍弃掉就好。”“若是朕真的让驸马担任了这尚书的职位,定会被他们察觉,朕有要脱离他们控制的心思。”宋祈安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他们若是要像杀死父皇一样,杀了朕呢?”“如果真的让朕来选择,朕认为,或许朕的舅舅,可以胜任这个职位?”见张慎行久久不发言,宋祈安便接着说。若要让她来做选择,她更偏向于自己的那位舅舅。由于宋祈安对于死并没有什么抵触,是以说出前一句话时,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人固有一死,只是她不想在没有为父皇母后报仇前死去。只是见她这副模样,张慎行也收起了得意的表情。颤颤巍巍地跪在宋祈安的脚边。他担任过两位皇帝的太傅,无论是现在的小皇帝,还是英年早逝的先帝,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不过相比较于现在的小皇帝,他更偏向于那位,励志做一代明君的少年帝王。于是乎,除了再次回到高位外,便是想着替他报仇。不断地鞭策宋祈安,也是希望他能同他的父亲一样,但什么时候开始走向极端了呢?让小皇帝认为保皇党不再偏向他,想要再扶持其他势力?“此次魏宏达便是世家的人,他们捅了那么大的篓子,这个位置是不敢再争的。”张慎行低着头看着地面。他想安抚一下小皇帝,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一口便说成了:“陛下想挣脱他们的控制,这是事实,不必像个懦夫想一样,藏着掖着,摆在明面上不过是迟早的事。”“国舅爷自是不错的,若是陛下想,便就是他吧。”张慎行只得道。——“怎么样?那边的人催了吗?”李婉问果儿。自她拿到药已经过了许多天,今日已经到了任务的最后期限。“回殿下,奴昨日一直在接头的地方等着,只是等了好久都没等着人……”果儿低着头,小声地说。“抬起头来。”李婉放下手里的茶杯,转头看向她道。果儿抬起头,眼底有些红丝,显然是从昨天到现在都没睡过了。同李家安插在宫里的内应交接是大事,她家姑娘相信她,所以才安排给她来做。这次她却是搞砸了……想到这里,刚抬起头的果儿立马跪了下去:“都怪奴婢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无事,你快起来吧,联系不上也好,没人催是好事。”李婉继续喝着茶说。至今为止,她还没想到该怎么办。“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她说。李婉并不担心交接不上的问题,她和李家又不只有这一种联系方式。“是。”果儿说着,走了出去。一直守在门外的小翠,见她擦着眼泪走了出来,以为是李婉罚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抚她。——“来,小娘子拿好些。”卖东西的大娘嘱咐完宋意后,还不忘朝着一旁的周晏是:“如今外面很乱,你家小娘子又俏得很,要好好护着她。”第一次被外人当众这么说,周晏也是羞红了脸:“嗯!我会好好保护夫人。”宋意从荷包里掏出一些铜钱,递给女人:“多谢大娘提醒。”转而又叹息道:“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唉,这才哪跟哪呀,这些日子朝廷还有钱,那些流民发吃的,等之后没得发了又该闹起来了。”那大娘叹息着说。之前那些流民刚到城外的时候,也有人好心人发吃的,发不出来后没多久就乱起来了。“可是,朝廷怎么会没钱呢?”周晏有些不解。“小郎君一看就是两耳不闻传闻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常年做生意的大娘眼力见好,嘴还甜。先瞟了周晏一眼,再夸了她一顿,才继续说道:“最近外头都传遍了,对面的酒楼每天都有人在说,小郎君要是实在好奇得紧,就去瞧瞧吧。”宋意抬眼望向小店外面的酒楼,走了出去。周晏见状,也抱拳向大娘道谢,然后跟了上去。外面的流民有些多,包子铺的门并没有开得很大。周晏走出去时由于有些着急,一不小心撞上一个,迎面走来的瘦弱书生。两人都很有礼貌地道了歉,那书生进去后,里面又传出了攀谈的声音。“公主要去看看吗?”周晏见宋意看了半天都不动,便问道。“不急,先将这样吃食分给他们吧。”宋意收回目光,掂了掂手里的东西说。两人走在出城都路上。行人很少,大多都是刚从城外进来,入京赶考的书生。宋意看看那些人,又转头看看身边的一身青色圆领袍。加上因为久没上战场肤色恢复白皙的周晏,出声说:“确实挺像的。”“什么像?”周晏问道。那张娃娃脸,配上茫然的神情,显得她显得更为傻气。“就是大娘说的,驸马像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呀。”宋意很满意她那副呆呆的样子,笑着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