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可惜,若他再年长些,就更像他舅舅了。”一挥手,数只弓箭满弓精准地对上撤退几路人马。“很聪明,但不够聪明,既然要白色皮毛当掩饰,就不要放火啊?”一放手,那些弓箭便刷刷地刺过去,那些影子霎时四散开来,分散目标。于是更多的弓箭被架起。咻咻咻!那片白色的幕布上霎时多了许多朵血花,微小,稍微一动便会消失不见。“真可惜,所以我不喜欢在雪地里打仗,真没成就感。”眼见那些血花没再增加,埋伏着的斥候便骑马前去勘察。追杀的部队也紧跟着出击。看血花的数目大致估算一下,也差不多已经损了三分之二的人手了。想必他很快就能见到这位神乎其技的少年侯爷的面了。哦不,准确的来说,是头颅。数倍于他的兵力,真不知道他要怎么插翅才能逃掉呢。传说中的一战成名,他的首战,用这位小侯爷的头颅刚刚好。又等了些时间,他有些不耐烦了。四周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不正常,让他有些焦躁不安的心脏开始极速跳动。“你们去看看。”去了那么多人,总不能凭空消失吧?丢石头都能听个响呢,他这么多人投进去,怎么没有半点动静?又分散一队出去。仍然没有动静。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他的眉头皱得更重了。静得没有半点人息,只有雪花的簌簌声。呵呵,若真是悄无声息地死了,倒也不错。窝窝囊囊地埋葬在雪里。身边另外一个副将不长眼地询问道,“主将,我们要不要也追上去?”“闭嘴!……什么声音?”先是沙沙声,然后是极速的咚咙声,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哗啦啦的雪球以迅雷之势从崖上滚来,一下子砸中下首的弓箭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快跑!快跑!雪崩了!”“啊啊啊啊啊救我,救救我!”“主将!主将救我!”“该死!我的马呢?”那被万人呼唤的主将正四下寻找他的宝马,一骑绝尘而去,将全部的祈求、咒骂、痛苦抛在身后。“所有人!随本将追杀那群该死的疯子!”越来越多的雪球从上面滚落下来。巨大地震动感化作巨大的压迫落在所有人的心头。疯子!这不要命的疯子!他哪里来那么多人滚雪球?踏上那片缓坡时,他才发现,那些箭下只有一小片血迹,根本就没有死人!扒开一看,不是血包就是动物。该死!被摆了一道。要追吗?他到底还有多少人?“主将!”他扎眼一看,半山腰的雪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随之而来的,是从山顶上轰然倒塌的真正的雪崩!他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事,比如那人早在救伤员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要引发雪崩,就算折了自己也要葬送掉他们所有人。他又想起他那可悲地自证欲,本想闯出一片事业证明自己不是亡国之奴……但他不甘心……他好不甘心!他死也不甘心!轰隆隆!一次雪崩埋填了那片绿洲,一切的一切都死在了雪地里,可能过个几年,尸体就会随着溪水流出来,被发现是某个人的亲人。轰隆隆!又是一次雪崩,不知道又埋葬了哪些人……“蒋大哥!你坚强一点!不要睡!听见了吗!”“蒋明!你不许闭眼!你家人还在等你回去!”“蒋大哥!侯爷呢?侯爷在哪里?”蒋明颤颤巍巍地动了动嘴唇,“救……救……”,手指缓缓地指向了一个方向。“快!快来几个人和我一起挖!”“我放了信号,他们一定会来的,他们一定会来救侯爷的!”“该死!你放信号,把敌人引来了怎么办!”“快来人搭把手,这里挖着了一个伤员!”“醒醒!还有意识吗?侯爷在哪里?”“侯爷……将军……将军他把我们送过来……自己引开了追兵……”“该死!把他挪到山洞里去!”“向会将军!远处有火光!”向会顿时凉了大半截,聊容与不可能有这么快,是谁?难道真的把敌人引过来了!“全体都有!放下手上的事,隐蔽!”一绝雪山谢玄都隔老远就听见了如地动的声音,强烈的担忧几乎要逼得他发疯。鞭子飞起,打在马上,如同离弦的箭般往那处冲去。一定要来得及!一定要来得及!任千忧!谢玄都本以为他没有心的,可若他没有心,现在撕扯着在痛的又是什么?近了近了。却只见雪地上一片冻尸血红。心脏骤停。正在厮杀的两队人站在还有人体余温的雪地上厮杀,被包围的那队人马被团团围住,死伤惨重,却仍然在做本能的困兽之斗。来不及多想,拔剑便冲上去,暴烈地杀穿一条血路,没有,没有,不是他,不是他。地上的,站着的,战斗的,受伤的,没有一个是他记忆里的面容,他以为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已经忘记、已经模糊的面容。此刻却清晰地如早就刻在骨血中一般。几息之下,叛军皆死。“谢大人!求您救救侯爷,我们愿意用升仙城的一切与您交换!”“他在哪里?”…………没有,还是没有,这边也没有。几年前手上的旧伤被风雪寒气侵透,泛出钻心地痛。雪越下越大,倒在雪地里的尸体已经被盖上了一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