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是四六不着调的萧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他看向九道,九道则朝他轻轻摇了摇头。萧渡遂会意:“呃,那个,想要零花钱,得先赚到钱,比如接受委托给某个大户人家看家护院、帮助衙门抓捕悬赏盗贼、或者做人保镖什么的……当然了,像你这种首席长老的首席大弟子,只要把咱们九道长老哄高兴了、伺候舒服了,最好还能帮他找到他的心上人,别说碎银子了,门派都给你!”萧渡这话,让王业美惊了俩惊。一惊是因所谓的“零花钱”原来是有偿劳动,二惊九道居然有心上人!王业美在震惊中抬起头,又难以控制地把震惊的目光投向九道。……这太不可思议了,他看上去是如此目中无人。九道不为所动,他掀了掀略显惺忪的睡眼,不耐地催促:“快开始吧!”九道收徒的方式虽然随便,但多多少少还是要有个仪式。仪式非常简单,就是焚香祭天,再由九道将王业美姓名写入门派宗谱。王业美瞄了一眼:好家伙,本派这才第一代!九道执笔,懒懒散散地写下王业美的姓名,萧渡对着块无字牌位念了一遍宗规宗训,然后对王业美拍手道:“好了,此刻起,你就是他的人了。”王业美:……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萧渡又问九道:“那么,九道打算教徒弟什么,极剑宗的剑?还是你的鞭?”九道:“他什么都不用学。”萧渡点头:“确实,他看上去不怎么聪明,像是什么也学不会的样子。”王业美:谁不太聪明的样子?小爷牛哔起来吓死你们的好吧!翌日,王业美推开门,又见九道持鞭从后山处走来,五米开外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往后接连五日,日日如此。王业美不由得大为好奇——他倒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第二日,王业美早早起了。他躲在窗后,等九道一出门,立刻偷偷跟上。天色将明未明之际,林间露气重得很,不一会儿,衣摆就被打湿了。山林中,枝横叶斜,王业美走的及其艰难。反观九道,倒走得十分轻松,衣服都没湿一寸。王业美心想:万幸,他没有用轻功,否则我肯定得跟丢。约摸半柱香的时间后,渐闻水声潺潺,而后峰回路转,视野开阔,只见有水柱倾泻出于两峰之间,汇于峰底之潭,又由潭间缝隙,流经他处。如往日一样,九道只裹了件浴袍,轻轻一解,便赤身裸体了。王业美:……完了,这回真得长针眼!即便长针眼,王业美也没移开目光,啧啧道:“好看!真的好看!”肌肉舒朗,身形大方,不肥不瘦不油不腻。九道的皮囊,确实好看。仿佛对偷窥者浑然未觉,九道长腿迈入潭内,伸手随意挽起如墨的发丝,露出后背上醒目的疤痕。那疤痕似一道闪电,从右肩斜劈到左腰。看样子,应该是烫伤。九道闭目浸泡在潭水中央,王业美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九道有其他动作,心中罕道:“大早上的,大佬走大老远的路就为来这儿泡个澡?”算了……再看怕是真的要长针眼了。王业美收回视线,打算离开。一步还未踏出去,身后忽传来句空空灵的轻佻声音:“阿美看够了,就要走吗?”……卧槽,被发现了!王业美讪讪扭头:“好巧啊,师父!”九道:“深山老林,确实很巧。”“呵呵呵呵……”既然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硬着脖子上前吧!王业美挪到靠近潭水的一块巨石边,“师父,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如你所见。”“……徒儿是说,师父为什么要泡澡啊?”九道:“当然是为了方便阿美偷看啊!”王业美:……这么冰的水,怎么没冻死你!见王业美羞恼,九道嘴角轻勾,解释道:“寒潭之水,有助于凝结内力——阿美要不要试试,与为师共浴?”……共浴你个大头鬼啊共浴!王业美当然不会跳进寒潭和九道一起凝结什么内力,不过出于好奇,他还是把指尖放到水面,轻点了一下下,顿时一个激灵——寒意都窜到脚底板了!山峰倾泻而下的水是温的,石潭缝隙淌出的水也是温的,偏偏这潭中的水巨寒无比,想来许是潭底石的缘故。九道日日傍晚练功,早上还要来这里袍寒潭水,王业美不禁佩服:看他平常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没想到这样刻苦。“师父不是已经位于武林之首了吗?为什么还要苦练内力?”王业美问。“我非是第一。”九道说,“况且,我练功,不是为了做武林的第一。”……那是为了做谁的第一?王业美不解。九道从潭中央向王业美处游来,动作间,王业美又看到了九道背后的疤痕。这是他在成为武林之首前落下的疤痕吗?是谁伤得他?怎么伤得他?好奇实在难耐,王业美斟酌着词句问:“师父,您的后背……是烧伤吗?”九道伏在石旁,懒懒地挑起眼角,仰头注视着王业美,笃定道:“阿美果然在偷窥为师。”谁敢和这样一双多情的眼眸对视?不消片刻,王业美就败下阵来,他略显局促地偏过头去:“师父不想说就算了。”这般模样落到九道眼里,泡在冰潭中的身子忽而起了些微妙反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