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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雁柏:“你可看见他俩的模样了?”“瞧着与常人没什么不同,能说会笑,情绪也正常。”池白榆想了想,“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只有他俩的颜色了,都跟拿墨笔画出来的一样,水墨画似的。”就和她在梦里见着的鬼一样——等等,鬼?她的眼皮一抖,倏地看向伏雁柏。“跟你想的差不多。”伏雁柏懒洋洋道,“他俩就是两抹魂而已。至于你之前遇见的那两个奴仆,是魄。”“你是说,沈见越把那两个人的魂和魄拆开了,放在了两层世界?”“早便告诉你了,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池白榆明白了他的意思。像她在梦里遇见的鬼,还有那管家和老爷,颜色都格外单调,像灰扑扑的影子,便是魂。拥有没死前的记忆,且会和生前一样活着。而她在第一层世界里遇着的两个奴仆,则是魄。瞧着和人差不多,但没有生前记忆。至于伏雁柏这样的,估摸着就是魂魄俱在的鬼了。“还是得先进去。”池白榆说,“这外头空荡荡的,也看不见尽头,不像有出去的路。”她上前,打算推开门。门板被她搡得晃了两晃,却没开。锁了。她不觉奇怪,熟稔地从包里取出枚细长弯钩,正要从门缝探进,就觉一阵失重感袭上——伏雁柏从身后拎住了她的后衣领,轻往上一跃,翻过围墙。她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稳稳落地。伏雁柏松开她,似在笑:“不是鸟妖么?我还以为你能凭空长出对翅膀来。”池白榆懒得理他,只盯着袖子。刚才他带她进来时,淋着了几滴雨。墨色的雨滴下,隔着衣袖,她感觉到了一点温热。这雨竟是热的,不算烫。她用指腹沾了点,捻了下。没有一般的雨水那么清透顺滑,反而有点黏。捻了两下,就有些摩挲不动了。她正要闻闻看,却担心这东西有毒,便往伏雁柏脸前一递。“你闻——”她说,“这雨竟是香的。”她陡然伸过手,伏雁柏下意识嗅闻两番,却什么都没闻见。对上她带有一丝期待的眼神,他忽然反应过来,眼睛微眯:“耍我?”“伏大人别将人心想得太坏,我真闻见了一股淡淡香气——伏大人没闻见?”“没气味的东西,你从何处嗅出香味?”“没气味吗?”池白榆迟疑片刻,又抬手,“那伏大人要不要尝一下?”伏雁柏冷笑:“将人当狗耍也得适可而止。”池白榆只得收回手。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指腹的墨雨已经有些凝固了,黏腻,很难擦掉。她说:“你瞧天——在下雨,但又没云。我以前看过些书,上面说这类‘无云之雨’也叫‘天泣’。有些人会看风雨来占卜吉凶,要是打仗时遇见这种情况,十有八九会大败——说白了就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过也还有种说法。”她有条不紊地解释着,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伏雁柏在不知不觉间被带了进去,他道:“有人在上头洒水?”池白榆:“……”好无聊的冷笑话。“什么地方落的雨没云?”说着,她看了眼不远处的廊道。伏雁柏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墨雨打在人字形的屋顶上,再沿着瓦缝滑落,形成一片片雨帘。他反应过来:“屋檐。”若将屋檐看作天,从上面滴落的雨就也是“无云之雨”了。“对了,就是屋檐水——不过暂时还看不出来这雨和出口的关联。”池白榆转身往台阶上走,“还是先去刚来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伏雁柏走在她身旁,瞥她:“我以为你会想办法联系沈见越,毕竟他可没打算杀你。”池白榆:“……”是她不想吗?考虑到沈见越有可能看见或听见画中画的景象,她还不忘稳一把人设:“收钱办事罢了,不作其他奢望。”伏雁柏双眉微蹙。什么钱?但他还没问,就忽地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闷响。声响不大,穿过淅沥沥的雨声从不远处传来。池白榆也听见了这声音。她顿了步,看向右旁的一个小土屋。现在他俩是在一个小后院里,土屋外墙堆放了不少柴木,概是怕雨淋湿,上面还盖了层布。而声响就是从土屋里传出来的。她刚看过去,就又听见阵呜呜哇哇的声音。像是有人。“你在这儿望一下风,我去看一眼。”她放轻步子,走到了土屋外面的窗子跟前,往里望去。里面光线暗淡,但也看得出是间柴房。屋里堆着大堆柴木,捆得松散的柴堆中间蜷缩着一团黑漆漆的影子,时不时挣扎两下,发出呜呜呀呀的挣扎声。盯了一阵,她辨出那也是道魂。只不过屋里光线太暗,看着像是漆黑影子。魂被绳索捆着,绑在一堆杂乱的柴火里。他的嘴多半也被封住了,不能说话,只发出呜呜声响。黑糊糊的柴堆上还零散分布着一些白净净的东西,这玩意儿她眼熟——是鸽子毛。鸽子毛?总觉得有些熟悉。没等细想,里头的人就发现她了。一瞬的僵怔后,他挣扎得更为厉害,呜呜声也更明显。很模糊,但也勉强听得出来他是在说:“救我!!”池白榆还在盯着那柴火堆上的白色鸽子毛。鸽子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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