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榆想了想,点头:“行,我找机会问问他。”她本来想的是挑个合适的晚上去找沈见越,不想时机竟被迫提前。翌日一早,述和找上她,说是伏雁柏受了重伤,让她用孩儿眼去观测二号房的阴气变化。且算着时辰,必须在正午前完成。也就是说,她得在白天进入锁妖楼。她忍着捏碎珠子的冲动,问:“是真受伤了?”她合理怀疑伏雁柏在装伤,好故意为难她。述和道:“确然受了重伤,回来后只说了这么一件事,便昏死过去,至今未醒。”“回来?”池白榆敏锐察觉到不对,“他去了何处?”述和默了瞬:“三号房。”池白榆讶然:“他去那儿做什么?”“不清楚。”述和递给她一本簿子,“这簿子里画了沈家大宅的大致模样,若何处的阴气已变成了黑色,便用朱笔圈画起来——最好别让沈见越发现此事。他心性偏执,若知道我们在怀疑他,很可能加快鬼堕的速度。”池白榆接过簿子,内心在乱嚎。所以姓伏的到底去三号房干什么,参加野外摄影师培训吗?这工作听着简单:先进入锁妖楼,打开二号房的门,再进入壁画,把珠子放在眼睛前面,四处转悠一圈就行了。但偏偏第一步就埋着要她性命的地雷。在白天进入锁妖楼,意味着她很可能撞见其他妖鬼。谁知道会遇见什么坏脾气的妖囚。怀着担忧,她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锁妖楼。刚一进楼门,她便见着了一道身影。身着白袍,一头银发半挽,背朝着她站在二号房的门口。?沈见越?他不是从不离开画境么,今日怎会出来。池白榆拎着画卷上前。而那人似也感觉到了有气息迫近,转身。一双黯淡的灰眸直直“望”来,眼中没有半点儿神采。她登时停住。不对。是沈衔玉。和上回一样,沈衔玉也察觉到了她的气息。“小池——”“仙师?”另一道与这嗓音几无区别的轻唤从身后传来。池白榆偏过头。身后不远处的楼梯上,同沈衔玉面容别无二致的男人站在那儿,投向她的眼神带着两分疑色。“仙……师?”沈衔玉微侧过脸,似在不解她何时成了什么所谓的仙师。池白榆捏紧画卷。坏了。第042章 第 42 章池白榆记得清清楚楚, 沈衔玉之前同她说过,沈见越最不喜旁人欺瞒他。要是被他发现画师一事是假的,那她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唯一庆幸的是, 沈衔玉看不见。只要他不会在沈见越面前认出她,那就好办了。她平复着过快的心跳, 不出声,而是摆出头回看见沈衔玉的样子。看他一眼,又用带着疑色的视线望了眼沈见越。快速来回游移两次后,她放轻步子, 赶在沈衔玉开口前快步走至沈见越身旁。见她上前, 沈见越下意识开口:“仙——”“嘘——”池白榆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拉着他一路往楼上跑。转过楼梯拐角时,她瞟了眼楼下的沈衔玉。从她的视角望过去, 只能瞥见一点白色的袍角。他静立在那儿, 一动不动,似乎还没察觉到她已经走了。没发现就好。她拉着沈见越三两步跨上台阶。记得述和之前和她说过, 二楼有间茶室。跑至二楼后,她左右瞄了两眼。靠左的房门上明晃晃写着一个“柒”字。应该就是拿来关押七号妖囚的房间了。七号。那簿子上似乎没提到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妖什么鬼。顺着七号房门前的走廊望过去,廊道上空空荡荡,没有人影。至于右边的房门上, 没有悬挂任何东西。门虚掩着,隐约能看见一张矮桌。桌子后面是两排木架,左边木架上摆放着一些瓷器器皿, 右边则是些茶具。“这是茶室?”池白榆小声问。“是。”沈见越也学着她压低声音,“仙师是要饮茶?”“进去再说。”池白榆拉着他进了茶室, 合上房门。好在茶室里没人,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 泛出的柔和光线将这间不大的屋子衬得格外敞亮。“刚才那人你瞧见了么?”她主动提起。沈见越低垂着阴郁的面容,好半晌才应道:“嗯。”他也正要提起此事。方才沈衔玉他,似乎想与她说话。为何?他与仙师认识吗?何时见过面,又相识到哪一地步。数不清的疑惑漫上心头,使他不确定该从何处问起。但在他问出口前,却听见她道:“幸好你没与他打照面。”沈见越微怔:“为何?”池白榆又开始忽悠他:“你没听过那说法么,若是遇着了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人八成是你的’分身‘——便是寿命将尽的时候,不吉利。为师方才险些把他错当成你,好在发现他目不能视。”“仙师您……”闻言,沈见越的心绪一时变得万分复杂。又觉慰藉,又有些想笑。抿开一个僵硬的笑后,他温声说:“仙师,那并非是什么分身,而是我的兄长。”“兄长?”池白榆像刚知道此事一样,一怔,“哦,我想起来了。你之前说有个哥哥,还有在那画中画里时,曾听青——曾听人提起过,就是他?”沈见越颔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