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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了。”池白榆坐在椅子上,“先擦药,免得待会儿伏大人回来了。”万一真给他想出办法就难办了,她又不是真的妖,平白无故得了妖气,说不准是好是坏。裴月乌略一点头,半蹲半跪在了她面前。池白榆抹出一点药,擦在他脸上的伤口上。裴月乌抬了双赤眸,目不斜视地盯着她。她的力度不大,擦过面颊,跟毛刷似的扫过伤口,激出一点微弱的疼。倒奇怪。他在这儿待了得有个几百年了,常觉得日子过得快。唯独这两天,竟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而眼下一见着她,原本慢吞吞往前走的时间,又有开始飞奔的架势。想到伏雁柏随时有可能回来,他忽然捉住她的手,直直盯着她,问:“能亲你一下吗?”池白榆倏地将手往前一伸,毫不客气地往他唇上抹了点膏药。“不行,”她道,“一股子药味儿。”裴月乌松开手,转而拨着额前的碎发,尽量不叫她看出他眼底的失落。“那便算了,这药味儿是不好闻。”处理完脸上的伤口,池白榆又取了点,涂在他颈上。颈前划过一阵凉意,裴月乌梗了下喉咙,又问:“那抱一会儿,成吗?就一会儿,我都几天没见着你了。”池白榆刚想说不行,忽然记起剜心刀的血槽也空了。她点头:“那好。”“好”字还没彻底落下去,裴月乌就已站起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又转而坐在椅子上,面对面地搂着她。池白榆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他腿上。热意通过搂在腰间的两条胳膊源源不断地传过来,裴月乌紧紧箍着她,力度大到像要将她嵌进怀里似的。她推开一点距离,问:“还有哪儿有伤?”“身上。”裴月乌道。池白榆视线一落,看见他的胸膛前纵横着几条血口,将衣衫都染透了。她默了瞬,问:“……你确定外面没人吗?”裴月乌又仔细感知一遍外面的气息变化,摇头:“没人。”池白榆捏紧瓷瓶。这感觉有些奇怪。即便外面真的没人,她也有种被人盯着的错觉。就好比闭着眼睛走路,明明清楚前面没东西,也还是会觉得有障碍物横在中间,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但想到剜心刀的事,她再不犹豫,对他道:“那你把眼睛闭上。”裴月乌蹙眉:“擦药也要闭上?又不会溅到眼睛里去。”“上回就说了,我不好意思。”池白榆催促,“快些。”裴月乌只能照做,合上眼。池白榆不放心,照旧抽出条布带,系在了他的眼睛上。感觉到眼前覆来什么东西,裴月乌:“你——”“别动。”池白榆压低声,“很快就好了。”说着,她将手压在他的胸膛上,又拨开他的衣襟。他的胸前的确受了不少伤,都是近似刀伤的血红口子,没处理过。两三天了,到现在都还在渗血。而他竟然好像还不觉得疼。池白榆像模像样地往伤口上涂药,又提醒他:“好像伤口都有些深,涂药的时候估计得有点儿疼。要是疼得厉害,你就叫我一声。”涂过几处后,她盯准了最深的一条血痕。那血口从颈子下方一直蔓延至心口附近,她的指腹顺着伤痕游移着,偶尔往回涂一截。这次她使的力气不小,不过片刻,裴月乌的脸色便白了些,却忍着何话也没说。池白榆只当没看见,缓慢涂至心口处时,她有意顿了顿,用压在指腹底下的剜心刀刺了下。心口附近传来阵明显的刺痛,裴月乌闷哼一声,下意识睁眼。但因为有布条的阻隔,他何物都没瞧见。“是不是弄疼你了?”池白榆恰时开口。裴月乌正要应声,她的手忽又移至别的地方,若有若无地压按在胸膛的高处。一阵麻意猛然从后腰窜起,将他的思绪打了个混乱,也瞬间忘了方才的那阵痛意。他难耐地低喘了声,声音更因亢奋变得有些作哑:“没。”池白榆收手,目光落在剜心刀上。上回光线暗淡,她都没怎么瞧明白,这回却是清清楚楚地看见,那血条是如何“歘——”一下涨起来的。比上次又多了一点,一下便涨过中线。裴月乌好不容易回过神,断断续续地说:“就是……有些奇怪。”“何处奇怪?”他抬手,凭着记忆压住心口。“此处好像没受伤,方才却有痛意。”他道。“哦,那也正常。”池白榆忽悠他,“你别的地方疼,也会牵连着心口作痛。只要不是疼得太厉害,就没事。”“当真?”裴月乌心有怀疑。“真的,你要疼得太难受,就再告诉我。”裴月乌还想再说什么,可她的手又搭了上来,时轻时重地抚过胸膛。没说出口的话被他咽了回去,他微仰起颈,想竭力忍着,却压不下那阵从后腰窜起的酥麻。池白榆逐渐感觉到异样——似有何物硌着她,且还越发硌人。她放缓了涂药的动作,视线一落。片刻,她彻底停住。“……”是因为太年轻了吗?第098章 第 98 章裴月乌的视线被布条全然遮掩住, 只能看见一片朦胧的黑。视线被剥离,多少给他带来了些许不安。他看不见,便只能借助其他感官来判断此时的处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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