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池白榆想也没想,便回拒了。“为何?贫道还以为姑娘已尝到术法的好处。”“这事儿不好跟你说。”池白榆想了想,“你那些法术的确精妙,但一旦学了,做何事都会想着用它们。”“学得法术,不正是拿来用的么?”“不一样。”池白榆道,“比如学了你那隐形术,今天想着可以在不想看见的人面前隐去身形,明天或许就想着用隐形术吓一吓某人。再往后,还可能思索着借这术法行其他便利。”“难以理解。”子寂道。这多年间,他所做一切皆为精进修为,自然无法理解她的想法。池白榆也不愿跟他多说,正想问他怎么出去,半空忽浮现道人影。银发,个高,身着雪白长袍,瞧人的眼神尤为冷淡。是银无妄。他怎么会来这儿?不光她觉得奇怪,银无妄也微蹙起眉:“邪道,又动了什么手脚?”“难得一见,还是蹦不出几句好话。”子寂转而看向池白榆,“看来是白榆姑娘的身上佩有你的物件儿,才将你引来此处。”银无妄冷睨向她。池白榆只觉莫名其妙,正想说她哪拿了他什么东西,就倏然想起那刻了印的银无妄送给她的罗盘。她陷入沉默,半晌道:“别这么看我,是你自己给的。”第182章 第 182 章银无妄语气冷淡:“何时给了你东西。”“不是你, 是另一个。”池白榆说,“我救了他,他便送了我东西作为回礼——你俩要是能见面, 问问他不就知道了。这样说也有些怪,毕竟你们看起来好像是同一个人。”“同一人?”子寂道人在旁轻笑了声, “的确算得是同一人。”池白榆问:“什么意思?”“与你无关。”银无妄冷声道,抬手就打出道冰凌,径直朝子寂袭去。子寂轻敲了下香,抖落的香火化为屏障, 挡住那一击。冰凌消融, 银无妄冷斥:“邪道, 还不快破了这梦境。”“许久不见,连叙旧都不愿吗?”“若再多言, 小心性命。”池白榆在旁听他俩说话, 心觉奇怪。之前在白雪城,刻了印的二号银无妄曾提起过, 说是子寂道人的香是他制的,两人不熟,关系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怎的现下关系变得这么恶劣?子寂道人用香敲了两下黄纸,说:“可惜了, 贫道向来爱做些危险事——白榆姑娘,你说不愿学法术,那不如再试最后一次。”池白榆警惕:“你什么意思?”“最后一回……”子寂用香挑起黄纸一角, 露出没有瞳孔的白眼,正朝着银无妄的方向, “倘若这之后姑娘仍不愿,那就此了之。”池白榆意识到不对劲, 正要想办法迫使自己从梦里醒过来,就又觉身子往下一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骤然变黑。恍惚间,有人轻拍了下她的背,并道:“吃东西怎的还睡着了?把盘子当枕头,仔细硌得头疼。要觉得困就回屋里睡去,待会儿你爹把消息带回来了,我再叫你。”这声音听着格外熟悉,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入目是一间不大,但布置精细的厅屋,一个身着青蓝裙袍的女人背朝着她,正将一幅画挂在对面的墙壁上,嘴里还在念:“过两天我要出去一趟,先前我说的那画师要在这附近讲学,刚得的信儿。”视线逐渐聚焦,池白榆盯着那背影,一眼就认出来了:“妈?”女人挂画的手一顿,偏过头看她:“你说什么呢?”那人的眼睛同她一样,偏圆,不过眼梢更窄,看起来凌厉些许——跟她这人的性子一样,风风火火的。一头长发用支笔就挽起来了,什么头饰都没有。池白榆这会儿还是懵的,下意识问:“妈,你怎么在这儿?”“妈?”女人笑得爽快,“小榆,从哪儿学来的怪称,是不是你爹又从书院里淘些稀奇书了?”池白榆的脑子嗡嗡地响。这就是她妈啊。模样、长相、声音、说话方式……全都一模一样——除了这身古装打扮。可她怎么也会到这儿来。等等。她想起来了。是那子寂道人耍的手段。所以这是在她的第二层梦境里?她放下刚吃了一半的橘子,起身往外走。“嗳,怎么不说话就走了?”女人挂好画,顺手拿过一旁的干净帕子,走到她面前帮着擦她的嘴,“等会儿,嘴擦干净了再出去,净是橘子水——是不是紧张了?不打紧,选得上便算去玩一趟,但若选不上,改明儿陪娘去外面采风,好吗?”池白榆起先还环视着四周,发现她置身于一处不大不小的院落里。恰逢冬天,正对着往外走是条大街,街上覆着雪,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群走过。陡然听见这话,她问:“选什么?”女人又笑:“看来是娘白操心,你也是心大,这两天不整日念叨着想去做祭司辅祭么,睡一觉就忘了?”祭司辅祭?这什么东西?就着现有的线索,她简单理了下:这应该是根据她的潜意识构建出的第二层梦境,所以才会梦着她爸妈。她妈是漫画师,她爸在中学教书。而在梦里,她娘还是画师,她爹听起来似乎在书院工作。和现实差不了多少。这里应该是某座小城,至于祭司辅祭,她到现在还没什么头绪。理清楚大致状况,她又从她娘那儿打听来一些消息,原来是城主府要举行龙神祭典,预备从城中百姓挑选合适的辅祭,来辅佐主祭准备祭典仪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