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哥儿家。“天啦,你咋来啦,这大冷天的快进来快进来,冻坏了吧。”小哥儿把沈逸迎进门。又回头看着陌生男子,抓了抓头皮,“那个,你也请你也请,路上辛苦了。”把人迎到堂屋脱鞋上炕,又乐颠颠得拿水囊木杯给二人倒热水。快乐的仿佛头上的呆毛都在摇摇晃晃。沈逸也很开心,虽然他们接触不久,但他很喜欢这个小哥儿。“这是官忱,我未婚夫婿,昨日定的亲,今日来是口头上给你传个请帖。我们雪化了就办亲事。”沈逸看着袁哥儿的眼神很是关爱。突然袁哥儿对官忱的注意力带着审视和打量,但是很赤忱,所以不讨厌,也不觉得冒犯。袁哥儿故意板着个脸:“你,你来给我报个家门。”官忱好脾气的笑笑:“我叫官忱,才来理县落户将将两月,之前家在京城。家中有母亲,长兄长嫂并一个侄哥儿,还有两个幼弟。”“哇!你家好热闹,你怎么那么多兄弟,我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弟弟,才那么点大。”他用双手比了下长短。“两个幼弟并非我一母同胞,父亲有几房姨娘。”“那你不会还想着以后纳妾吧?我们这儿的都只有一个,没有姨娘的。”官忱认真的看着沈逸的双眼,诚恳到:“我不会纳妾,我的所有孩子都会是一母同胞,当然没有孩子我也只会有一个沈姓夫郎。”“咦……你说话真起腻,外来的人就是心眼多,说话不实在。”袁哥儿撇撇嘴。“那我直说,逸哥儿就是我认定的夫郎是我未来孩子的阿爹,我才不要别的人。”官忱委屈的看着沈逸。沈逸舔舔干燥的唇缝,他没两人的厚皮本事,他有点尴尬更多是羞燥。“宜室,他们外地来的说话都很委婉,打小的习惯,并不是油嘴滑舌。”沈逸艰难的替人解围。袁哥儿对着沈逸眨眼,看到沈逸羞得满面红霞,清亮的笑出一连串的哈哈音,决定放过二人。他拍了下手,想起阿爹出去串门了,可得喊过来备饭,他不擅厨艺啊。说着下炕踏上鞋子就往院子跑,打开嗓门大喊:“阿爹,阿爹!回来做饭啦!”不远处一屋子传回声音:“个小兔崽子,养你这么大饭也不会做。”听声儿是动身回来了,他也就放心得回堂屋炕上了。不一会儿袁阿爹就抱着个襁褓回来了,堂屋里都能听到小孩哇哇的哭声。“过来把你弟弟抱走,我腾不出手。”袁哥儿把弟弟抱进去扔给沈逸就提着炕桌上沈逸带来的礼去厨房了。沈逸和官忱有带圆圆的经验,并不害怕哭闹的婴儿,没一会儿久哄好了。厨房里袁阿爹看着一大袋粮食,跟袁宜家面面相觑。“逸哥儿昨日定亲了,来通知我雪化了去喝他的喜酒,他说这就是他的请帖,嘿嘿。”袁哥儿干巴巴笑了两声。袁阿爹没别扭一会儿就接受了,在厨房精心备了桌好饭,高兴自己的孩子有个如此真诚的朋友。一顿饭吃得宾至如归,袁阿爹那么腼腆都被逗得笑开了怀,袁阿父更是听官忱说起京城的繁华连连称奇,那繁华之地竟日销斗金?饭后,一家人把沈逸和官忱送到了村口再道别。没多久山坳村也知道松茸村那个长得好看的小哥儿定亲了,穆勒老汉磕着烟杆连连叹气。穆勒老三虽有点可惜倒也没太难受。老光棍儿恨得咬牙,本来没人愿意理他他不该知道的那么快,但挡不住袁哥儿领着阿父去他门前骂了又骂羞辱一番后说出逸哥儿定了亲。逸哥儿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好日子,袁哥儿替他开心的紧,连连几天乐的见牙不见眼。第三十章第三十章雪渐渐厚起来,铲不出道来了,偏僻如官家近一个多月都出不了门去。今年尤其冷,往年这时雪都慢慢见薄了,今年却越来越厚,人也越来越愁苦。在雪还没这么厚的时候冬哥儿顺利生产,喜得贵子,沈逸去带着一筐新收的土豆去探望来。家家户户都一天食一餐,关门闭户起来猫冬。大人一人一顿是能忍受的,孩子们不行。就像沈逸现在每天都在都会多做出几张炊饼,给几个小家伙吃泡饼。开春要办婚事,大人们都在紧巴巴的糊弄着肚子,自从婚事定下,再没做过炒菜吃了。饿的眼睛绿油油的盯着沈逸也是常事,官安官礼最近都没精气神吵架拌嘴了。比起沈逸袁哥儿家今年过得尤其苦困。大冷天柴禾粮食本来就紧巴,精贵的细粮都得熬成糊糊给襁褓里的宜家。三个大人天天喝一碗玉米面糊糊,连袁爹八尺大汉都只能喝一碗。灶间的储存已经到了忧愁的地步,袁阿爹看着箩筐连连叹气。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哥儿一头枯黄毛躁的发丝,这孩子自小食量大,又野的不像个小哥儿,恐怕出生至今没吃过一餐饱饭。家底本就薄,又得为小哥儿嫁妆做打算,轻易不敢动用。袁爹烤着火盆编藤框,目光柔和的看着伴侣,时不时温声递个话茬逗他开心。恐怕再过不久就得开口借粮,只是他们本就是外姓又无甚亲戚,能开口借的人家就一两家,交情却也没到可以借粮的地步。袁宜室完全随了袁爹的心大,凡事不过心,只要一家人健健康康的他就能一直率性的活着。他抱着弟弟哄睡,发出一些伢语,不但没把人哄睡,还把人逗的无齿大笑,没一点睡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