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唐宁街7号。”阿诺德有点担忧:“白厅?艾伦,你别参与得太深了。”“没事。”我坐在后座,他的大胸脯女朋友在副驾驶,十八九岁的姑娘,小鸟依人。至少D杯,衣服上的香水味熏得人打喷嚏。我跟他打手势——口味变重了啊。阿诺德通过反光镜瞥到了,他显得有点不自在:“呃,我和珍是第一次约会,正好碰见你。”他的小女朋友回头看我:“嗨,帅哥。你叫什么名字?”“艾伦。”我保持风度翩翩绅士形象:“艾伦。卡斯特。能为你效劳吗,小姐?”小女朋友回头:“你朋友挺无趣的。他平时都这样吗?”阿诺德哈哈大笑:“他是数学家。剑桥数学系毕业的。”他问我:“你和加西亚先生怎么样了?”我耸肩:“挺好,就那样。”阿诺德似乎有点诧异,但没有再追问下去。穿过特拉法加广场就是白厅的大理石走廊,吉普转进左边的小街,街角的灰色墙砖上着“Downing street”的牌子。阿诺德把车停在一栋白色建筑外面,让小女朋友在车内等着。我眯起眼睛抬头辨认:内阁作战办公室。唐宁街7号。“艾伦,”他叫住我,犹豫了片刻:“如果你是要去见C,谨慎一点。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告诉我。”我很诧异。“你知道C?”“我不知道,我爷爷知道。他是情报局真正的BOSS,加西亚先生负责军情六处,林德曼负责军情五处,他掌握整个情报局。”“C长得什么样?”“我不知道,很少有人真正见过他。你见面就知道了。”他往吉普走去,夕阳把街道和他的影子都拉得很长。我叫住他,指指吉普:“阿诺德,那是第几个女人?”“我们分开后第三个。”他想了想,好像觉得不对:“好像我们本来也没在一起过?”“你该找个人定下来了。”风流医生挥挥手:“我还想再玩几年。”就像我告诉阿诺德一样,我和安得蒙的关系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我甚至没有时间见他。安妮告诉我,加西亚先生一半的时间都不在普林顿庄园。他具体在哪里我无从知道。接到文件,我5月13日回到一号办公室,腿上绑着石膏,拄着拐杖,开始正式解密机的设计工作。我一直在思考C的批文:请转军情六处政府密码学院,艾伦。卡斯特。(C)这意味着C绕过安得蒙直接联系我,提名由我设计“迷”的解密机。对此安得蒙没有给我任何解释,他只是在我回去后的第二天签署了一份文件,说明由我全权领导一号办公室。文件是女助理安妮交给我的,安得蒙的花字体签名就在最后一页末尾。“艾伦,加西亚先生真信任你。”安妮扬了扬波浪形卷发:“不然他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你。”她看着我:“我听到荷兰投降的消息了。艾伦,我们能胜利,是吗?”我说:“我们会胜利的。”“听说纳粹在焚烧犹太人和外国特工。”“加西亚先生不会派你去占领区执行任务的。”我尽量安慰她:“你在国内很安全,别怕。你走了谁帮他处理事情?会没事的。”我发现安妮竟然有些微微发抖。她点了点头:“我会没事的。”安妮用力抓住我的手臂:“六月底,你一定要把解密机做出来。”在这之后很长时间,我再也没有见到安妮。后来人们告诉我,荷兰投降后我们的情报网络受到沉重打击,有四个重要谍报同事被纳粹逮捕,送往位奥斯威辛集中营。安得蒙提出救援计划,安妮主动要求前往占领区贿赂集中营的纳粹军官。她走的前一天为安得蒙送了的最后一份文件,在走廊里拦下我,说:“艾伦,六月底,你一定要把解密机做出来。”自此,我正式成为一号办公室的负责人。5月31号,我终于拆去了腿上该死的石膏那天,被告知要见C本人。其间我只见到安得蒙几次。他换了一辆车,劳斯莱斯幻影III,依然是黑色。我几次看见彼得拉开车门,他从后座下来,身边跟着不认识的人。正是午餐时间,我去餐厅,在走廊和上安得蒙擦肩而过。他叫住我:“艾伦。”安得蒙穿得很正式,浅灰色西服配深色领带,像是刚从重要场合回来。这是琳娜事件后我第一次见到他。他站在一幅静物油画的复制品前面,画里落在早餐蜂蜜面包上的阳光似乎穿透画布,流泻到了他浅金色头发上。他更消瘦了,腰挺得很值,抿着嘴唇,眼眶因为过度劳累而凹陷下去,目光却显得炯炯有神。他一向很要强,从来不向我露出脆弱的一面,所以这一次我见到的又是那个军情六处负责人,强硬派领导人物安得蒙。加西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