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笑揽风月,醉卧看红尘。简单的梦,于帝王来讲又是如此的遥远,不切实际。“皇上,肖贵妃出来了。”陈守悄悄提醒。“嗯。”慕容景的目光挪到不远处的道上,月光下那一抹纤影的确像肖贵妃。辞别!最是无情帝王家6宫道曲折,朝凤宫与万仪宫必经之处。肖贵妃没有挑宫灯,仅凭着暗淡的月色,步行。秀气的步子不紧不慢,倒似悠闲得如漫步月空赏夜色。肖贵妃苦笑。她不是不想快,是想快也快不了。重病,外加新受的内伤,勉强才忍住。刚才在沈素儿面前已经装得蛮辛苦,才没有将过多的虚弱表露出来。会露出苦笑,重点是此时她还明白一件事。自己好像又当了一回棋子。即便不用看到皇帝的人,她也能感觉到他的存在的气息。本来三个条件提出来了,有利是她,结果——又让他利用了。冷酷无情,不带一丝情面,他还是一贯的作风,从不做多余的事。只是——对他来讲,她仅属一枚棋子吗?深情一片,换不回一丝情意?当初,她知道他娶自己进宫别有目的,也明白他是为了牵制日益得势的肖家,然而她依然满怀着少女的憧憬,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入宫,自信心满满的以为自己一定可以终赢得他的爱意,逍遥后宫,成为他一生中唯一的女人。结果呢?岁月蹉跎了,变迁了,他的情却淡漠如斯。在自己身受重伤之际,还不忘记利用一回?现在回想当时自己有多么的傻,多少幼稚,让爱情给冲昏了头,差点埋葬了全族人的性命。这真是最后一回,最后一次!应该彻底死心了……心中那一丝丝残留的希望也灭了吧。蓦然,肖贵妃顿住了脚,嘴角勾勒起了一抹冷笑。前面立着一个人影,在阴影之中瞧不清容貌。隐约的,却见那人的身形纤纤,明显是一个女人。“又来了,看来你不杀我不会死心。只是奇怪,你我到底有何深仇大恨?”肖贵妃立直了身子,如雪中傲梅。阴影中的人鬼魅一样轻笑。笑声阴森带着杀意,听得一般胆小的人汗毛倒竖,疙瘩直冒。辞别!最是无情帝王家7笑声阴森带着杀意,听得一般胆小的人汗毛倒竖,疙瘩直冒。“深仇大恨?……”幽幽的语调在喃喃。有些迷茫,迷惑,属于深宫女人长期的压抑和心灵的扭曲。半晌,阴影中的人带着恨意说了一句:“只是想折磨你,杀了你!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恶?很该死?平时嚣张,一副高高在上命令人的口吻。凭什么?同为后宫的妃子,凭什么你支使人?你那一张嘴,有多虚假,多令人可恶,难道你不知道?”“我清楚自己平时太过嚣张,待人也不好。更是由于妒嫉,做好不少错事。很对不起你。”肖贵妃坦然承认,自己也是一个善妒的女人。当时她觉得为了守住自己心爱的男人,将一切可能会把他抢走的可能性先排除掉,有什么错?眼前的她——自然也在排除的目标当中。例外的是她比别的嫔妃心机更深,更懂得示弱,谄媚,唯唯诺诺。待在天牢,已经令她明白了许多事,好像一夜之间省悟,悔不当初。“贱人!嘿嘿,也会说对不起?真好笑!……区区一句对不起就想了结吗?不杀了你!不喝你的血,不嚼你的肉,怎解我心头比海要深的恨意……”阴佞妒戾,字字忿恨。深宫的怨恨,日积一日,年累一年,心灵若能保持少女时纯洁清灵,谈何容易。肖贵妃幽然一叹,道不尽心中的悔意。自己立于此,何偿不是其中之一?“芙蓉帐染龙涎香,红颜泪葬深宫墙。慕容景,终有一天你会有报应的。”肖贵妃长叹,抬首望着天边一语。“是吗?朕等着那一天。”静谧的夜晚,屹立于宫墙之上。衣袂翩翩的帝王,冷眸在夜色中更加深邃莫测。错觉中,仿佛能看清其眼底的残酷和绝然。“皇、皇上?……”隐身阴影处的女人震惊喊了出声。辞别!最是无情帝王家8“皇、皇上?……”隐身阴影处的女人震惊喊了出声。慕容景冷冷注视着黑暗中的女人。陈守也已经迅速堵住了那女子身后的退路。宫道上,二边是高墙,女子前面是肖贵妃,后面是陈守,高墙却立着慕容景。无处可逃。“皇上,您怎么在这里?臣妾是来和肖贵妃辞别的……毕竟姐妹一场。”颤抖的嗓音,幽然轻柔,却用来惊慌掩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