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坨,芳年突然就羡慕它起来。以手掩着,打了一个哈欠,同样犯起困来。她眼皮子往下垂着,精致的脸缩进兜帽中,脑海中无缘无故就想起他们认识不久的那一次,他偷进闺房喝她的血。那时候,她以为他在练邪功,要采阴补阳。可笑之前,她一直不知采阴补阳的真正含义。或许男子与女子终是不同的,相比他的神清气爽,她只想抱着锦被地老天荒。元翼练功完毕,崖顶传来一声鸟叫。芳年眼皮子掀一下,复又闭上,“王爷,可是又有什么事情?”与他呆得久了,自然知道此鸟鸣不是真的,而是他的人发出的暗号。元翼收好剑,看到她犯困的样子,眸色一暗。把她人抱进山洞,除去斗篷,放在床上。替她掩好被子,说一声去去就回,很快消失在崖底。崖顶上,老五正等着他。“五爷唤本王,可是有什么变故?”老五盯着他的身影,看着他的步伐,明显感觉到王爷的功力大增,日进千里,与前段时间不能同日而语。暗想着莫非王爷与王妃圆房了?一想孤男寡女,又是少年夫妻,日日厮守,哪有不动情的道理?作为岳父,老五的心情很复杂。找到女儿时,女儿已嫁作人妇。刚开始没想太多,后来越想就越觉得心里酸楚,不是滋味。不仅不能相认,还得看着别的男人陪在女儿的身边。老丈人看姑爷,总归是有些不顺眼的。许是他的眼神有些专注,元翼回头,深看他一眼。他忙回过神,“某见王爷近日功力大增,恭喜王爷。”长身玉立的男人嗯了一声,他心一塞,强压着心底的那股不适。想起自己寻王爷的正事,道:“今日傅家的那位老夫人突然去逝,某想着她是王妃的祖母…”“傅家的老夫人?”元翼皱眉,她一直精神尚好,怎么突然死了?“听说是京中最近的流言,左家说是傅家那位四姑娘散出去的,借机休掉傅家女。傅万程不仅不敢质问左家,且将归家女赶出门,还要卖庶女的生母。傅老夫人上门质问儿子,被气死了。”元翼冷着脸,左家两面三刀,迟早会两头不落好。傅万程近年越发的油滑,倒不如二房的傅万里有骨气。“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老五离开后,一条黑色的人影出现在元翼的面前。“王爷。”“你派人传信给傅二爷,就说孝子念母,当丁忧三年。”“是。”“还有,另派人再次前去边关,通知十王爷。若左家大爷投靠,拒之。”“是,属下领命。”黑影消失在夜空中,元翼立在原立。寒风吹起他的大氅,像振翅的夜鹰。黑漆漆的天,犹如一匹乌染的布。乌布遮住世间的一切,血腥,秽乱。不知是谁的手,先撕开一条缝,窥见里面的脏污。或许,将是时候,与国师正面对上了。第89章 相见芳年睡得迷糊时, 手边传来一阵痒意。她长长的睫毛扇着, 朦胧的视线中,只见旺福不知何时爬上了床,正用屁股拱她的手背。床沿边上, 还坐着归来的男人。他清冷的眉眼,与旺福大眼瞪小眼。旺福不会叫,要是会叫, 此时定是心神俱惊,叫唤个不停。一人一狗的暗流涌动看得芳年想发笑, 脸上泛着浅浅的笑意, 神情慵懒。元翼见妻子已醒,修长的手指捏起旺福的颈皮,嫌弃地丢进它的窝中。旺福缩头缩脑的,可怜兮兮地耷拉着眼。“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方才。”他按住她将起的身子, 替她掖了一下被角, 凝视着她, “傅家的那位老夫人今日去世了。”“什么?”芳年大惊, 眼睛睁得老大,不敢置信。“怎么会?她老人家身子一向不错。上回娘都说她精神尚好,为何……?”“傅家出了一些变故。”他将发生的事情简略一说。芳年喃喃, 原来如此,“祖母是被大伯一家气死的。”前世里, 祖母去世是在七年后, 这世提前了七年。与亲人们的生死离别她曾经历过一回, 自己都是年老病故的老者。再次听闻亲人的死讯,她的心里还是难过,伤感不已。最令她耿耿于怀的是,她认为是自己重生带来的改变,才致使祖母早逝的。“王爷,我要去祭拜。”“好。”虽说风声鹤唳,此时不宜多露面。可是若是连最后送葬都不去,她会良心难安。一夜无眠,晨起时,芳年继续扮成方管事的模样,元翼把她送上崖顶。老五抄近路带她下山。山下停着一辆马车,老五充当车夫,两人悄悄进了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