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双手伸过来,托起要晕倒的谢未雨,才避免他倒下去。琴包被前面回头的保镖接住,刚才还生龙活虎的艺人似乎晕了,被老板虚虚搂着,看得出有人矛盾地试图保持距离。贺京来:“找机组医生。”他一身西装和一身休闲的谢未雨对比强烈,不知道为什么,观众率先看到的还是他们彼此的唇。「绝对亲过,太明显了。」「病人主唱,双重含义,真的各种病。」「不会是演的吧?」……节目组没有要求机上直播,也有对贺京来身份的顾虑。这就苦了看得正欢的观众,节目实时下全是细节探讨。「岑末雨居然是累得睡着!我服了!!」「有没有搞错啊!私人飞机不是可以上网的吗!我愿意花钱!」「贺京来也不差这点直播钱吧。」「岑末雨胆子好大啊……是真亲了吧!求求你们告诉我!」「不是音乐综艺吗,怎么搞成豪门换乘恋综了?也不是这么换乘的吧!」「能理解不直播,那岑末雨人呢!平时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要发微博吗?你想要热度我们送你,快说说细节!」随行的摄像也是第一次坐私人飞机,很是局促。他负责的艺人却毫无心理负担,上了飞机抱着毯子真睡着了。摄像心想:胆真大啊,这都能睡着。一飞机的人心情复杂,这次随行的秘书和助理更是不敢说话,忐忑地打量坐在另一边的贺京来。男人的领带都被谢未雨抓皱了,如同一张完好的纸被人揉了一般,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旁人呼吸都小心翼翼。私人飞机的工作人员并不知情,只觉气氛微妙,也没敢过问老板怎么和之前不一样,多带了人上飞机。空姐扫过盖着毯子呼吸清浅的青年,还是小声问贺京来:“京来先生,您需要……”贺京来摇头,示意她拉上帘子,隔开了艺人这边和飞机主人这边的。帘子那一头只剩下贺京来和谢未雨了。随行摄像看向贺京来的秘书,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低下了头。前往覆盆岛直飞需要三个多小时,谢未雨匆忙买的破吉他放在一边。贺京来再次确认这把吉他的来历,微微试了试音。无人看得出他的颤抖和战栗,他幻想了十几年的小谢回来,会猝不及防地实现。会是真的吗?隔帘那一边的摄像压低声音问贺京来的秘书:“哥们,这怎么办?我不是他经纪人。”秘书也头皮发麻,他跟了贺京来数十年,虽然不追星,也清楚老板这些年冰冷的生活。贺京来毫无私人感情,或者说他的私人感情尽数留在从前的名字,留在None。贺家如今不像从前复杂,气氛却不温情。秘书部门招进来的小年轻个个会来事,私下也说最怕参加老板本家的活动,心累程度和其他晚宴不是一个量级的。最大的压力来自老太太。最大的抗力是他们老板。无论谁设身处地,都难以真正轻松,好像每呼吸一口,都会带来锥心之痛。秘书再三权衡,认真道:“不要打扰他们。”隔帘不太隔音,他们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吉他声音从里面传来。飞机舷窗外云层厚重,帘内帘外,是昏暗和光明的两个世界。谢未雨补了一觉,是在熟悉的吉他曲调里醒过来的。他去摸自己的手机,几秒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在飞机上,刚翻了个身,一只手就把他的手机递过来了。似乎惊讶手机破成这样还在使用,比梦里成熟的声音有几分不悦:“岑飞翰一分钱都不给你?”飞机还没有降落,私人飞机内部功能多样,还能躺着,比病房的床舒服多了。谢未雨看了一眼锁屏时间,“是啊,还是樊哥好,还把舅舅和舅妈给的红包分一半给我。”吉他声停了,谢未雨的脸贴着枕头,侧身看着隔着一条窄窄过道的男人。贺京来脱了西装外套,衬衫的领带也解开了,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掉下几根缠着的发,都是谢未雨突然袭击亲吻的成果。谢未雨看得认真,想:这样的他抱着吉他,才有几分像樊哥。那年贺京来回到贺家后安顿好了母亲的家人。最初手上的权力不够,或许也有人接近舅舅和舅妈,套出他和小谢的从前,方便老太太让人模仿,卸下他的防备。他心情复杂,却没有追问,等空姐送来吃的东西,才开口问还撑着脸看他的年轻人,“想吃什么餐?”谢未雨:“你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喊贺京来樊哥的人很多,粉丝大多也这么喊,队长,樊哥,京来或者hid哥。贺京来静静地看着他,“资料上说你在国外长大,喜欢吃苹果蛋糕。”岑末雨的资料总是和付泽宇挂钩,两个人一起长大,一起考入音乐学院。他还很年轻,一大半的时间是耗在付泽宇身上的。贺京来第一次看岑末雨的资料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往家中长辈身上想。这不过是一个长得几分像小谢的混血,论皮囊的相似,还不如从前几场「偶遇」的小模特。他的不确定谢未雨也看出来了。如果还是从前的暴脾气,或许谢未雨就会扯着贺京来的领子说你辜负我。可他回来是有条件的。况且。要说辜负。是他辜负的贺京来。是他自己没看好自己,没有发现危险,被人从窗台推了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