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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未雨冷冷扫了他一眼。在港市的这些天,谢未雨被贺京来养得比覆盆岛好上许多。灯下的肌肤像是落了蜜糖水,就算眼神不友善,依然带着从前非人的纯真。“我不想长话短说。”贺京来伸手,试探着去牵谢未雨的手。对他也很依赖的小鸟不给牵,在贺京来每次要得手的时候退开,“那要什么时候说?”“我对樊哥已经很有耐心了。”他知道贺京来的不安很难弥平。非人与人类的缘分就是充满坎坷,这个世界的书籍也是这么说的。谢未雨不知道还要怎么做,贺京来才能彻底放心。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贺京来的影子依然能笼罩住他。他们的身体也比影子还贴合,谢未雨却难得这么失落,“樊哥,我没有超能力。”“我知道你这些年等我等得很辛苦,也等得头疼。”“也遇到了很多很多事。”“米医生和我说,你还因为贺家的事差点死掉。”他和高泉有联系,和米濯也有联系,贺京来都知道。具体的内容不会面面俱到,都是大概。一般人再爱都不会适应这样近乎牢笼的掌控欲,这是贺京来的另一面,用光阴铸成,堪比黄金笼。但谢未雨接受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很多时候的难过都是抱着贺京来的时候,望进对方眼神读出来的还差一点。差点什么呢?是舒皓回说的,京来先生想要您全部的爱。谢未雨出门摘下了那块表盘碎裂的手表,也戴着贺京来送的树枝设计手链和戒指。他在这个世界无论身份证是什么名字,都空空如也。以前可以赚钱送贺京来东西,现在贺京来也不缺了。“樊哥,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给你了。”庭院的月光吹皱池水,小鸟看着睡在岸上的鸳鸯,最后看向贺京来,“虽然我知道樊哥不会丢下我。”“也知道喜欢我的人很多,无论哪种喜欢。”“我没做过别的选择。”“也会……”他又不看贺京来了,垂眼望着彼此的裤脚。贺京来却站不住了,他隐隐预料到了谢未雨要说什么。他的心忽然狂跳,未知的兴奋几乎烧得他头痛。重复坠落的相似面孔已经不会加剧他的心病了。他的心病很早扎根,从捡到谢未雨那天开始,就无药可治。谢未雨是懂他的,但他性格大咧,善良不代表敏感。柏文信能感受到贺京来隐藏在温和皮囊下的悲伤,玩乐队的也很多这样,文艺青年,伤春悲秋。贺京来的悲伤是一只小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又怕他不告而别。那天真的来了,他本该如期而至的痛苦又重磅升级。现在小鸟回来了,他病情持续加重。他想要……“我也会想过你某天忽然不爱我了。”不懂爱的谢未雨有恃无恐,经历过别离的谢未雨也会哀愁。“像我们合作过的乐队队长和主唱那样,各自结婚,老死不相往来,上节目提到就黑脸。”谢未雨看到贺京来紧握的拳头,他意识到自己说出了采分点。从前贺京来教他写卷子,说关键词也可以给分。但他没告诉谢未雨,他本身也是一张卷子。只要谢未雨做,卷面分就是一百,剩下的全都是附加分数,谢未雨在背面用两辈子涂上了狂乱的爱心。“我无法想象樊哥和其他人在一起。”“不要樊哥亲吻别人。”“不要樊哥和别人结婚,共度余生。”贺京来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这辈子从未这么紧张过。谢未雨抬眼,眼神不匹配话语的执拗,“我不许贺京来做鸳……”贺京来伸手,紧紧拥住了他。这才是谢未雨。不许是一种特别的霸道。“我不做鸳鸯。”贺京来像靠着一根火柴度过寒夜的乞儿,他许下的愿望变成礼物送达,“小谢,我更怕你……”谢未雨的感性是有时效的。普通火柴点燃到熄灭最多七秒,他的感性是世界上点燃最长的火柴,超过七分钟。“怕什么怕!樊哥你是胆小鬼!”谢未雨推开贺京来未果,只能用力挠他,“你明明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反正我无论身份证号是多少,户籍在哪里,都无父无母。”“你早就把我网住了,却还要试探我是不是想走。”“我真的已经没东西可以给你了。”他气得挠人,逮着眼前的皮肉就张嘴。恨自己现在没有尖钩嘴,要花好长时间才能把贺京来咬得鲜血淋漓。贺京来嗅着谢未雨身上的味道,很享受这种撕咬,一遍遍说:“小谢,我只爱你一个。”“所以这个六号为什么当初能伤到你?”“为什么又会成为剧团的特技演员?”谢未雨咬破贺京来的喉结,嘴唇还沾着血,眉眼像是淬了火,“你不会早就知道付泽宇要安排什么了吧?”贺京来摸了摸鼻子,想否认也来不及了。就像他了解谢未雨那样,谢未雨看他动作就知道代表什么。“贺京来,我讨厌你。”谢未雨实在没有凶器,脱下外套砸人,连衣服都不要了,跑着离开,“你自己过吧。”花前月下,最尴尬的是高泉。他发现顶天立地的老板也有搞砸的时候,果然不普通的人谈恋爱非常消耗元气,也会产生怨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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