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勾起好奇心,连忙朝他走过去,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嘴里说个不停。陈淮望也没打断她,把牛奶放进微波炉后,靠在墙上,耐心地等她问完才开口说话,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他回忆道:“以前在我们家,凡是能看见的相机都是碎的。我爸说,没出息的人才玩这些。”尤霓霓一听,不服气地反驳:“谁说的啊!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出色的摄影师,难道他们都是没出息的人吗!”闻言,陈淮望轻笑,“嗯,我妈当时也是这样回他的。”“然后呢?”“然后,他把相机砸了,说,你之所以能看见那些摄影师是因为他们成功了,背后还有更多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头的失败者,你能保证你儿子成为金字塔尖上的人吗。”陈淮望的情绪没有一点波动,嗓音也很平静,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和他无关的事。尤霓霓却听得火冒三丈。如果站在父母的角度,或许可以理解这番话,知道他这么说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孩子将来没办法靠这个养活自己。但是,连试都没试一下,为什么要这样直接否定他,年轻不就应该多尝试吗?尤霓霓越想越觉得这话没道理,闷闷地低着头,不说话了。没听见她的声音,陈淮望便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两只手攥成拳头,像是想打人似的,于是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好笑道:“你这么生气干什么。”怎么能不生气!虽然有点不礼貌,可尤霓霓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一个人能找到自己的兴趣爱好是一件多难得的事啊,你爸爸怎么能这样打击你呢!太过分了!”陈淮望只微微一哂,没有接话。见状,尤霓霓又问道:“那你现在是打算放弃了吗?”“还没想好。”嗯?还没想好是什么意思?尤霓霓皱眉思索,微波炉突然发出“叮”的一声,打断她的思路。从里面拿出热好的牛奶后,陈淮望往外面的餐桌走去。她跟着走了出去,在他对面坐下的时候,面前已经放着一杯牛奶和她平时最爱的南瓜吐司面包。尤霓霓又被他的细心弄得一愣一愣的。陈淮望却屈指轻叩桌面,说道:“好了,该你了。”“什么?”“昨天怎么回事。”?尤霓霓还没有从上一件事里回过神来,一听这话,心想他刚才讲相机的故事就是为了和她“以事换事”吗?倒是公平,让人没有办法不说。她撕下一小块面包,塞进嘴里,闷闷道:“也没什么,就是我下学期要搬回C市了,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我妈妈居然一直瞒着我,我一气之下,就……就弄成现在这样了。”万万没想到,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居然是陈淮望。真是命运弄人啊。尤霓霓叹了叹气,又听陈淮望问道:“这就是你不愿意回家的原因?”“……”好吧。现在过了最生气的时候,再回过头来看,尤霓霓承认,她或许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但是!对于当时的她来说,“这难道不值得生气吗?”“听了他们的解释再生气也不迟。”尤霓霓张张嘴,又闭上,放弃了在他这儿寻求安慰的想法。男生思考问题总是这么理性,她还是独自承受吧。没人说话的餐桌上渐渐安静下来。直到尤霓霓喝完牛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这阵沉默才被打破。陈淮望坐着没动,只冲她扬扬下颚,示意她去开门。“……”哪有这样使唤客人的。尤霓霓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起身往玄关走。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不过原本她以为是外卖之类的,等门一打开,看清外面站着的人后,僵在原地。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尤正柏和程慈。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陈淮望打电话让他们来的。程慈一见到她,一边叫着“霓霓”,一边流着眼泪。尤正柏也没好到哪里去,双眼布满红血丝,看上去像是一整晚都没睡。本来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冷静,尤霓霓已经不像昨天那样抗拒和他们说话了,现在程慈这样一哭,把她对他们最后的那一点埋怨也冲走了。一想到他们昨天一定没少担心她,自责内疚就纷纷涌了上来。尤霓霓不闹别扭了,抱着程慈一起哭了起来,嘴里还一直说着“对不起”。画面看上去可怜又好笑。尤正柏知道母女俩算是和好了,松了口气,把两个人搂进怀里,等她们哭了好一会儿才说话,开着玩笑:“你俩是在这儿上演母女相认的苦情戏码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