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打开画卷看了许久,又困惑的合上,“送过去吧。”“是。”*“七爷,八阿哥府上送来的东西。”玉格散值回府,才刚刚坐下,张满仓便抱了一个长匣子过来。玉格以为是送来的谢礼或是什么,没怎么在意的接过打开,是一副长轴画卷。乍一看,好似普通的仕女图,然而女子的脚下却踩着云彩,是仙女图。一共七位仙女,嬉笑的站在云间看着凡间草地上的两只野兔。十分活泼有趣的一幅画。玉格凝视良久,尤其八阿哥送来的画,底下落的、却是十四阿哥的印章。“爷,这画有什么不对吗?”见玉格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张满仓奇怪道,这一段时日,因允祜阿哥成婚之事,因距离六姑娘出宫的日子越来越近,七爷的心情一直还算不错。“没什么不对。”玉格垂眸将画轴卷起,不对的是人。他们家恰好有七个女儿,双兔傍地走也是一个流传很广的故事。“备车,我要去一趟八阿哥府上。”“是。”玉格一路上想了许多,八阿哥知道了?八阿哥怎么知道的?十四阿哥告诉他的?所以他想做什么?玉格随着下人的指引进入府内,推开门时,八阿哥正坐在书桌后头。冬日天黑得早,室内没有点灯,愈加显得昏暗,八阿哥不知坐了多久,只一个简单的抬头的动作都显得特别迟缓。“来了啊。”嗓音有些喑哑。玉格踏进书房,看向身侧的奴才,那人抬头瞧了八阿哥一眼,脚步轻巧的入内点了灯,而后阖上门,退了出去。玉格向八阿哥走去。八阿哥看着她,脸上有种恍如隔世的惘然,似悲似喜,“果然,真是匪夷所思。”玉格脚步一顿,这个反应……十四阿哥没有告诉他,是他猜到的,那幅画只是在试探她?总归他现在是已经知道了,玉格走到八阿哥对面坐下。“八爷想做什么?”八阿哥的目光仍旧落在她的脸上,好似并没有听到她略带冷意的问话。“八爷?”玉格又唤了一声。八阿哥稍稍回过神来,这次没有错认玉格眼底的冷淡。八阿哥自嘲般低笑了一声,“我如今还能做什么,鱼肉罢了。”八阿哥站起身,动作有种久坐后不自然的僵硬,“用过饭了吗,一起用膳吧。”玉格站起身,同他走到书房内摆着的小圆桌处。几乎是八阿哥吩咐摆膳的声音刚落下,外头就传来了叩门声,而后十八道菜色流水般呈了上来。玉格发现鱼肉和菜叶都热得有些烂了,想来是在厨下热了许久,而八阿哥大约可能是一整日都没有传膳,所以厨下才会这样细心的一直备着。可见八阿哥受到的冲击不小,这一整日都因自己的推断处于极度的震惊和怀疑中。念及此,玉格的情绪稍稍平和下来,拿起筷子陪八阿哥用膳。八阿哥给两人斟了酒,也不劝,自个儿一杯酒灌下去润了润喉,又看向玉格。除了五官过分精致好看了些,怎么看都是一个男子的模样,尤其她还有喉结,言谈举止也并不女气。而且,陈氏其人他也见过,那样胆小的妇人,怎么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做这样要命的事。除非她不知道。可作为额娘怎么可能不知道。多尔济他昨日喜宴上也见过了,拘束老实到有些软弱的男人,也不可能有那样大的胆子。不说以女儿之身立于朝廷,这样的欺君之罪,只逃避选秀这一件重罪,他们就不敢。所以这一夜一日,他都不敢信,那幅画,不过赌一赌试一试,及至玉格果真前来,他还是百般的困惑难解。八阿哥抬了抬手,屋内侍奉用膳的人全部退了出去。房门阖上,八阿哥又提壶给自己添了酒。“怎么做到的?”怎么说服或瞒过父母的,不,不可能说服,玉格能入仕,其户籍必定没有问题,一个小婴孩能说服谁,只能是瞒过。所以,“是那玉的缘故?幻象?”这是八阿哥想了一夜唯一能解释所有事情的答案。很荒谬,但如今看来,却是真相。玉格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吃不下去了。她没打算在八阿哥面前‘变身’,更没打算告诉他‘缘由’,但八阿哥已然全部猜到了。否认已经没有异议,一个人的欺君之罪总好过一族人的欺君之罪,“是。”八阿哥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离奇的事情。”所有的困惑得到了解答后,八阿哥的精神看起来振作了许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