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些水滚滚南去,必然会到达他们的家乡,以后再也不必受干旱之苦了。李洵被众人的情绪感染,跟着一起向南望去,心中也满是欣悦的期待。周如植说过,冬麦本是应在土地解冻前进行春灌的,这一季虽说赶不上了,但有了这水渠,至少能保证后续的灌溉,产量上怎么也比靠天吃饭强。而且,平日只要好好维护,这水渠和水车便能一直用。今后肃城四地的耕作,都不必再受制于当地干旱的天气了。哪怕单是解决了灌溉这一件事,产量也能提升一截。更何况,他们还用上了原始版的肥料,有了更专业的种植技术指导。*修通了主渠,便到了春耕的时间。百姓们领了种子,积肥,还有租借的农具牲畜,便开始忙碌起来。而李洵军中,也有一半的士兵们暂停了训练,轮流开垦荒地种棉花。这一消息,自然是被密切关注着李洵动向的北戎探子们传回了北戎王庭。听说李洵忙于春耕,一直惶恐不安的纳古斯家族大臣立刻去向阿古达木建言:“大汗,中原王朝向来重视农耕,此时偷袭,他们必然疏于防备!这是重创那慎郡王的好时机!”悬在头顶的刀,若有机会,自然是想赶紧把它取下来扔进熔炉的。哈丹□□本就是个好战派,琢磨着似乎可行,也跟着道:“儿子请求领兵收回河原!”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阿古达木显然依旧不赞成此时主动进攻河原,拧眉道:“偷袭?从何处偷袭?河原城易守难攻,那慎郡王又有神兵利器在手,本就不需要太多人守城。”纳古斯家的大臣显然来之前就想过一些方案了,闻言道:“可从河原以东的河陵郡秘密发兵,于两地界山潜入,夜袭夺下河原城东门。”阿古达木挑了挑眉,浑浊的眼中带着几分锐利,不冷不热地道:“那慎郡王占据界山高地,布置了哨所,防卫十分严密,你们如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从山中攻向河原城?要想成功潜行,必然不能带马,很难发挥草原骑兵的威力。就算真的潜过去,对方有骑兵,以步对骑你们要如何取胜?”纳古斯的大臣顿时哑口无言。一旁的乌力罕插言道:“父汗,儿子觉得,眼下不但不能进攻,还得留足了兵力防备那慎郡王偷袭!”哈丹□□闻言,立刻觉得抓住了他的把柄:“乌力罕,那慎郡王虽然确实厉害,但你如此小心,是不是也太贪生怕死了!”乌力罕并不与他争嘴,只说了一句话:“哈丹台吉恐怕不知道,河原城被偷袭前,那位慎郡王在做什么。”“在做什么?”乌力罕道:“发动全体军民,大规模种地。为了麻痹巴根,他甚至给手下精兵分发了土地,说那些土地上的收成他们可以分一半,让人以为精兵都全心全意种地去了。谁知道——边境确实一直有兵在种地,慎郡王却带着精兵趁夜杀入了河原城,几乎全灭河原守军。”哈丹□□顿时神色一凛。他也不是军事白痴,结合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立刻有些明白了那位慎郡王的险恶用心。先前放出消息说要攻打纳古斯部落,见他们不上当,便派兵挑衅,他们依然不上当,他便再次故技重施,想用夺取河原相同的方式来麻痹他们。极有可能就是见诱敌之策无效,便转而想再次偷袭了。他想了下如果他们没识破那位慎郡王的狡诈诡计,必然会以为对方是打算安心发展占下的土地,暂时没有出兵的想法。如此一来,他们便会发兵增援鼎德与清河战场。到时候其余地方的兵力必然薄弱,他再发动奇袭,还不是想占哪里就占哪里。真是狡诈至极!不过,即使乌力罕说得再有道理,他也不会帮这杂种说话。见他闭口不言,乌力罕也不乘胜追击,只是谦恭地对阿古达木道:“父汗,必须要谨防慎郡王攻打河陵或纳古斯城。”阿古达木微微颔首:“哈丹,你再带两万精兵前往河陵,谨慎防守,绝不能贸然出击!”从大启抢来的套河数郡,对北戎数部落来说意义重大。他们已经丢了河原,绝不能再失去河陵。“是!”哈丹□□领命,同时带着居高临下的倨傲看了乌力罕一眼。北戎向来以军功为重,哪怕乌力罕再能说会道,再拼命杀敌又怎样,父汗照样不让他领军。乌力罕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身侧的手却不由自主捏成了拳头。其余人无心关注两兄弟的官司,向阿古达木提出另外的疑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