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学河瞪大眼睛盯着他们看了几秒,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用力地抚着胸口:“吓死我了,原来你们不是在……”他没把后半句话说完,只是意有所指地嘀咕道:“我差点就要以为论坛那些人说的是真的了。”谢昭君大概明白过来他误会了什么,扯了扯唇角:“……你思想也太肮脏了。”旁边,裴京郁默默把脸撇向一边,莫名觉得那句话也是在骂自己。“那按你这么说,你不是应该更讨厌我么?”谢昭君有些意外。“还把这种事情告诉我?不怕被我说出去?”王靳的面色空白了一瞬间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莽撞,皱了皱眉,强硬道:“你敢?”“但你当时不是说你妈妈不是……”“算了,反正说都说了,憋不回去了,也不缺多这个把柄了。”王靳泄了气,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语气道,“聊聊?”第32章 霸总の开导“反正具体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你懂的,现在是我爸升……咳,特殊时期。”王靳咳了一声,做了个懂的都懂的表情。“我现在可讨厌我爸了,看着都烦,所以不交作业什么的,就想让他不快活。”“那你呢,你开心了吗?”谢昭君问他。王靳愣了愣,似乎真的在想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缓缓摇了摇头:“不,我一点也不开心。”他反而有些苦恼:“所以我不知道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我和妈妈开心起来。”谢昭君进房间,先是把空调调到十六度,又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继而把手机静音,摸了支笔盘腿坐在书桌前,大有一副要和这道题斗出个你死我活的决心。山里本就静谧无声,夜间鸟鸣声也微弱,房间里只听得见冷风从空调扇叶间呼呼地漏出来,和笔尖擦过纸面的沙沙声。少年负隅顽抗了一个小时,终于在又一张白纸被戳得面目全非的结局下以失败告终。谢昭君脸色臭得能挂在门上当煞神,嘴角冷冷地抿成一条线,死死地盯着那张惨兮兮的白纸看了一分钟,好像目光能把它灼穿一般。纸不会被盯穿,但人会认命,他拿起手机下了个搜题app。在谢昭君眼里,用搜题app是一件很耻辱的事。这个年纪少年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则,比如说真男人不能说不行,而搜题app就给人一种不仅不行还得靠东西装行的感觉。谢昭君拽惯了,初中成绩差到狗都不看的时候,宁愿交本白花花的作业上去也不肯抄一下,抄同学的不行,抄网上的也不行。老师一脸便秘:“你要不要做做样子,给我点面子。”小少爷也不让人为难,一声不吭地主动到门口罚站。后来到了高中成绩好了,就更是坚守底线,成了每天早读前在熙熙攘攘要答案的人里的一股清流。谢昭君一脸冷然地打开刚下好的软件,把王谦虎的那张图扔了上去,屏幕上蹦出个加载中,线段组成的圈从深到浅绕了好几圈,然后弹出了个error界面。谢昭君扫了一眼,彻底崩了,二话不说将王谦虎从黑名单拉出来打了个语音通话过去。“裴同学,晚上好,我正想找你呢。你怎么不小心把我拉入黑名单了呢?是不是想把我设成置顶点错了?——我就知道,我们这样心向学习的人肯定彼此珍重!请问你那道题做出来了吗,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再不得到答案我真的快熬不住了。”王谦虎可能不知道什么叫眼色,虽然他也看不见谢昭君的脸,但他君哥这样的人什么时候主动给人打过语音。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我觉得你不仅三天没吃饭,还三天没挨打。”“?”“来,你告诉我,你是在哪里看到这道鬼题的。”“北大训练营试题。”“……”谢昭君没忍住:“我是不是得罪你了?”王谦虎一懵:“这是什么意思?裴同学,我一直很尊重你的啊!”“你从北大扒了道变态文科题,给高二的半吊子理科生做?”“啊!那不是什么文理不分家嘛!我们应该积极响应国家号召,用自己的行动跟随党的脚步啊!”“……”谢昭君想打人。他觉得跟这个神经病说下去,他能把自己气得折寿一半,说不定能赶在裴京郁前头走,让裴京郁来给他扶灵。他干脆地挂断了电话,把王谦虎继续扔进了黑名单,起身拿了套衣服去淋浴间洗澡,冲一冲满身的燥气。温水从发顶流下的时候,这一身躁郁总算平和下来了不少,热气笼罩在狭小的空间里,攀上少年的眼睫,把眉目的冷霜氤氲出一片薄薄的雾。谢昭君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随手拿的衣服是裴京郁今天送来的新的睡衣,刚送来就穿上总好像会给人展现出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会很丢人。他想了想,正考虑要不要出去换一套的时候,裴京郁那懒懒散散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小孩,今天我还能进么?”“……”谢昭君没好气:“不能。”外头人不依不饶,好像本来就没打算能多么顺利一样,不急不慢道:“那什么时候可以?”谢昭君:“什么时候也不可以。”裴京郁的声音又从门外传进来。“是么?”“……”“没得商量?”“……”“要不你通融一下,我交个过路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