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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柔软舒适的床,和掺在红酒里的退烧药而已。……这么多的‘而已’,足够能温暖在黑暗中行走了这么多年的他。何幸突然觉得自己是卑鄙的。昨天还说不想用这样的方式还债,今日就已经穿着睡衣洗好澡躺在他的床上了。清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在今晚遇见他之前,还不这么以为。清高是迎风而上的坚韧意志,是不和世俗同流合污的品格,是咽下苦涩,摒弃流言蜚语砥砺前行。在今夜才明白。以上,他都不具备。抄近路真好。尤其是对方并不臃肿,也没有肥头大耳的油腻。他身材高大,肩宽腰窄,哪怕睡衣也能穿出海报模特的高级感。与旁人讲话时语气居高临下,对他却并不。毫不避讳在他面前冷眼训斥小超,这时就能让旁人心生畏惧,生怕牵扯到自己。之前在‘纵爵’总部也是那样,明明身后跟着一群人和凶恶的狗,他对自己却和颜悦色。作为唯一‘幸运’和‘被善待’的人,就像天降暴雨,只有你一人带了伞,其他人都被迫挤在屋檐下,又或者淋湿在暴雨中。相信没有谁能不庆幸。二十几年里,何幸都站在暴雨之中,鲜少成为带伞之人。今日有人为他撑伞,再坚硬的心脏也会变得柔软。盛斯遇问:“为什么等我?”何幸不明所以:“……婚内义务。”他又笑:“为时过早。”不知是在形容自己,还是形容他们的关系。好像,的确为时过早。他们还没有结婚。也就是看他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时,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不是他的卧室。没有充电器,也没有眼罩耳塞,或是一本睡前读物。对面墙上挂着一副油画,镶嵌在带着浮雕的相框内,印象中他曾在图书馆见过这幅画的解析。这充其量算是一间客房。何幸为自己稀里糊涂说出心里话而害臊,又后知后觉想起,最大的不堪在踏进这栋别墅之前,就已经展现在他面前了。盛斯遇走了。心脏不再躁动,发烧的后劲才踊跃前行,困意瞬间将他笼罩,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被子一会儿在身上,一会儿在地上。朦胧之中,好像有人帮他盖好被子。只听轻微‘滴’的一声,他睁开惺忪的双眼,瞧见了盛斯遇。盛斯遇一手拿着电子温度计,另一手拿着蜂蜜水,本该放到他手里,让他自己喝。可夜色之中,他握着他的肩膀,取代了他的位置靠在床头,让他靠在他怀里。举着杯子送到嘴边,一口一口喂给他喝。何幸觉得咽喉在冒火,吞咽像是受刑。“我不想喝……”可盛斯遇的手却没有放下的意思,应该是没戴耳蜗,听不见讲话。就着他的手又喝了几口,何幸一推,他就放下杯子。人却没走,轻轻敲他的背。有些奇怪,他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拍拍。可对方的胸膛宽阔又健硕,靠上去似乎比柔软的枕头更加舒适。这比躺着还要舒服,就这样也能睡着。垂眸又见盛斯遇的手,放下杯子后随意搭在他腰间,手腕下垂,落在腿.根。干净宽阔的落地窗收揽了月亮全部光辉,他手背有明显的青筋,好像能从这边推到那一边。他不说话,即使在昏暗之中,也能感觉到脸上的温度烧了起来。何幸打了个嗝,偏头看他。猛然发觉他眼眸清冷,甚至可以称作事不关己。仿佛是为了赚薪水而来工作的,整个过程全然不走心。当头一盆冷水浇下还不够,何幸又吞了下口水,犹如自虐般召唤疼痛,让自己清醒。担心夜幕黑暗,他读不懂自己的唇语,便比起手语:我舒服多了,现在有些困,麻烦你了,谢谢。盛斯遇起身,柔软的床垫取代他的胸膛让何幸依靠。“明天有课吗?”摇头。“兼职?”点头。“请个假,在家养病。”点头。耳垂被他捏住,揉了两下:“安心睡吧,不会有人吵到你。”关门声很轻,仿佛他已经睡着,又仿佛刚刚看错了。何幸起身,面对落地窗,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夜晚的雪真美啊。明早的雪景也是一样美。因为不需要他站在暴雪和冷风之中挤公交。--药溶于酒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何幸睁开眼睛,嗓子肿胀的异养感就消失不见。给值班经理请假,对方埋怨他为什么不早点说,还告诉他昨天那个老头子投诉了他。何幸不解:“又不是我把他装鱼的袋子弄破的,我还替他垫了塑料袋的钱呢。”“人说你把鱼弄脏了,回去不好清洗。”“收银台那地下本来就脏啊,下雪天一踩都是泥水,这也能怪到我头上?”“正确的做法是,你该主动帮顾客把鱼清洗干净,而不是为了几个袋子跟顾客理论。”值班经理也觉得委屈:“你是兼职学生,当初没培训得那么严格,那老头堵在超市门口喊了半天,害得我也被店长骂了。”何幸扁扁嘴:“那我的处理结果是什么?”“投诉成立,扣你五百。”“……”挂了电话,何幸又感觉喉咙疼了。如梦初醒那般,昨夜享受的关怀是因为天公也入睡,让他侥幸以为世界美好,等天公睡醒后,又把人间炼狱还给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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