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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幸关了手机,最起码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不会想去看。向天野最近的工作重心放在源城,安城那些妄想一手遮天的老东西,已经如同蛀虫一样,将公司吃成空壳。如果想要彻底解决这些人,他必须要另起炉灶。只是前半生沉醉在纸醉金迷里,连续两个月的高强度工作令他应接不暇,一下子栽倒在办公室里。一觉醒来,见到了一个陌生人。“你是谁?”他从座椅上抬头:“周考潍。”“何幸的朋友。”周考潍冷笑一声:“是何幸的保姆。”说完就起身离开。不到半小时,何幸到了,身上穿着没有整齐的西装,放下公文包就奔向病床:“向总,你终于醒了!”何幸为他倒了一杯水,向天野喝了一大口,问他:“今早的会议你去的?”今天,安城的股东们全都过来了,免不了一场语言恶战,向天野本来打算通宵熬夜直接进入战斗,没料到还没开战就先战败。何幸微笑:“放心吧,产品的研发和理念我都参与了,他们说不过我。”向天野瞧着他,比两个月前刚来源城利落多了。那时候无论是工作还是开会,偶尔突然眼睛一红,随即又能抚平自己的情绪。现在看样子好多了,眼睛不红,越来越有白领的样子了。可也越来越不像赛车场里的他了。午饭过后,何幸出门找周考潍,发现他正抱着个卷饼坐在医院门口。轻快地跑过去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看他吓得噎到,五官都皱在一起又惊慌失措,把水送到他嘴边:“快,快喝……”好不容易咽下一口,周考潍顺了顺气,刚要骂人就见何幸眉头皱起:“对不起嘛小潍……人家跟你闹着玩,你不会真的生气吧。”周考潍一耸肩膀:“滚啊死绿茶!”何幸笑了两声,没皮没脸地凑过去:“怎么样,我给你选的那家门市你喜欢吗?”“凑合。”“那不要了?”周考潍瞪了他一眼。向天野打算用酒来压过安城的那些一心认准饮料的老东西,刚好周考潍懂酒,何幸就借机会推荐他来做合作商。万事开头难,现在的向天野放话,只要有人合作,什么都要最低价格。周考潍这段时间攒了些钱,听了何幸的话,选了个门市自己做生意。“还记不记得当初我怎么说的?”何幸拍了拍胸脯,傲娇道,“我说过,以后给你开个店,让你买酒……”尾音突然变得虚弱,周考潍也练咀嚼的动作都停下。他们都默契地想起下一句话。——“我是盛斯遇的人!”时间一晃过了这么久。何幸眨了眨眼,打破僵局说:“明天除夕,我们俩去吃什么呢?”--“明天过年了,给家里装点一下。”吴超眨了眨眼:“哥,咱不是从来不在意这个吗?”盛斯遇从文件里抬起头,思忖一阵:“装吧,热闹一点好。”他想,何幸应该会喜欢这些颜色靓丽的东西。只是有些人再也看不到了。昨天,何傲发了疯一样闯入他的别墅。被三五个人按在地上,连抬头看一眼盛斯遇的机会都没有。“你把我儿子弄到哪里去了?”盛斯遇目色暗沉:“尘归尘土归土,你做的孽要你儿子还。这一生都在懊悔之中吧?”“我只后悔没杀了你!”“你该后悔的是没杀的了我,没想到我能活着从人兽场里走出来。”眼见何傲越来越无力,吐字也不清晰,盛斯遇扬手,吩咐着放开他。何傲直接瘫倒在地上,仰头望天,呼吸困难。常年的躲避和惊吓、思念混为一起,他早就得了心脏病。好不容易见了一面儿子,结局却并不如他所愿。他的手在口袋里胡乱地摸,终于摸到了一小罐药,可惜根本没力气打开,想用肚皮扭开盖子,手一抖,圆圆的药瓶滚到远处。他双眼几乎要鼓出来,口里含糊不清地:“救……救……”盛斯遇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吴超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口袋里的甩刀早已备好只等今天。却不见他吩咐。一直到何傲口吐白沫,犹如被空气勒住喉咙时,才轻飘飘地开口:“打120.”120来了,不收尸体又走了。最终还是殡仪馆将人拉走。盛斯遇站在阳台向下望,手中拿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慢慢咽下。吴超上前:“大哥。”“买些种子,那块地明年春天种花。”何傲死的那块地,挨在狗笼旁边,全部翻新势必要将狗笼也一同拆掉。吴超问:“那两条狗就一直养在公司吗?”因为何幸怕狗,所以从他住进来的那天开始,狗就没回过家,一直养在公司。盛斯遇从前喜欢那两条狼犬的程度到亲自给它们洗澡,亲自挑选最健康的狗粮。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真心的、彻底不在意他们了。他打量吴超的脸,“牙修好了?”“好了。”吴超心里一颤,下意识后退半步。盛斯遇抬手就吓得他颤抖,直到那只手放在他肩膀上,轻拍了拍:“去准备过年的东西吧。”第二年春种子种下,吴超只是扛着锄头在烈日下回忆如何刨垄沟,种子都是盛斯遇一颗一颗种下的。没过多久,第一株向日葵诞生,面相太阳,生机勃勃。第三年特别热,新闻上屡次报道高温预警,吴超热得中了暑,在病床昏昏沉沉地说:“大哥……别种了,何幸说不定都结婚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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