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芳点头:“干我们这行的,吃的就是青春饭。我以为傍上何傲能吃顿饱饭,谁想到那就是个绣花枕头……我躲躲藏藏,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已经过去好几年了,舞跳不动,也没有地方要我,男人也跑了。”吃不起饭时,遇见了盛斯遇。阮芳被关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本以为生命要就此了解,没想到却辗转来到了这个地方。……佛堂中,有一个跪坐在蒲团上的女人,虔诚诵经。何幸跪在她身边,默念了一句阿弥托佛。赵冬露睁开眼:“见到你妈妈了?”何幸问:“是您劝说了盛斯遇?”“阿弥托佛,”赵冬露说,“冤冤相报何时了,那些年的事情也是有因果的,都是命。”“所以您现在吃斋念佛,是为了赎罪,也是为了给盛斯遇祈福。”赵冬露点头:“我知道他不信这个,但我信。那些年我奢靡又高傲,落得家破人亡又毁容的下场,还差点失去了我儿子。你看现在,我过得安静,我儿子也好起来了,是佛祖听见了我的忏悔。”说完,她问何幸:“你和阿遇是不是吵架了?”何幸脸一红:“您怎么……他怎么还把这事告家长呀……”赵冬露微笑:“是我猜出来的,阿遇每一次来情绪都很不错,上次带你来更是爱说爱笑,还吃了些水果。这一次就不一样了,不爱讲话,情绪低落,我就知道应该是出了问题。”“小问题……”何幸说。“既然是小问题就顺其自然,做事不能急于求成,有些时候退一步其实也是近一步,这话我也和阿遇说了。”“您放心,我都明白的。”“今天太晚了,你们就在这住下吧,明天吃了早饭再走。”寺庙也有供客人住宿的地方,更像是中等旅店,被褥干净又没有异味。上了一炷香后,何幸安静地坐在床前,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盛斯遇站在门口:“我可以进来吗?”何幸不情愿地说:“都站在这里了,还问可不可以,装什么……”“以我们现在这样岌岌可危的关系,我觉得还是问问你比较好。”他说完才侧身进来,情绪完全没有波动。这样宠辱不惊的态度,再加上今天带给自己的意外惊喜,哪怕是再生气也气不起来了。“和妈妈聊的怎么样?”何幸说:“我妈妈的空间里还有我的照片呢,给我讲了我刚出生的事,说我小时候就很爱笑,说离开我是迫不得已,而且她看见我一直哭,还说……说很感谢你。”“那你呢?”盛斯遇问。“我也很感谢你……”何幸手里拿着橘子,左手倒右手,眼神四处飘就是不看他,“不然我还以为我是孤儿了。”“我是问,你还生我的气吗?”何幸有些磨不开,但不想在佛祖的家园里说谎。他摇头:“不了。”余光见盛斯遇靠近,刚抬起头就对上他的眼睛,高大的身影挡住头顶的光。他俯身,被他躲开,推他坚硬的胸膛:“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呀,不要这样……”盛斯遇只能改握住他的手:“就因为我们经历的一切,是我算计着得到的,所以有些时候我也觉得不真实。每一次你要离开,我都会觉得事情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所以才会口不择言。”由愤怒而引发的口不择言。平日里被人敬畏,无人敢反驳,真遇见了在乎的人,偏偏又软硬不吃,就会失去方寸,下意识想要强行压制。“我总想把我认为好的东西给你,又总是忘了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盛斯遇说,“三年前,你离开的选择是对的。不然我们永远都想不通。”何幸说:“那你还不告诉我,这几年都是怎么想的?”夜色深处,窗外雪花变大,他们和衣靠在床头,何幸靠在他肩膀上,十指紧扣。盛斯遇说:“我承认了。我爱你。”从一开始挣扎着爱,到妥协着爱。分开之前还可以给自己找借口,分开之后就无法再掩盖思念。不知不觉中,他早就输了。这才明白,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清醒与否。他都爱何幸。等这些年的心路历程讲完,何幸也睡着了。摊开的掌心发亮,那里面藏着一枚护身符,盛斯遇悄悄拿出来,上面是他的名字。红线牵引着,他戴到脖子上,塞进衣服里,与心脏紧紧相依。盛斯遇编造了一个陷阱,为了诱惑兔子,把里面装饰成五颜六色的绚烂光景。没想到绚烂竟然也会蔓延,笼罩他的世界,掩盖了黑暗。让他渐渐发现,原来快乐是会上瘾的。何幸就是瘾的源头。好在发现得不算晚,一切都还来得及。未来。猎人金盆洗手,全心全意守护兔子,装饰他们的家。——正文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