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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雅将发簪扔在梳妆台上,发出清脆地响声:“是啊,谁也不欠谁了。”*离家出走被人中途救下的事,姜浓藏在心底这么多年,只告诉过季如琢。突然有个女人也知道,经历还和她完全相似。这叫姜浓拿捏不准傅青淮到底记不记得当年暴风雨发生的事,他这样身份的,会去在意十多年前的一个麻烦善举吗?所以被情感支配下问出后,她就后悔了。怕听到他说,戏台上唱曲的那个就是。姜浓索性抱着旁边的枕头,将眼闭上,一副体力不支很困倦的模样。装睡过了头,真的就睡了过去。等醒来,窗外的夜色已经浓成墨色。一阵扰民的手机声刺耳的响起,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接通问:“哪位?”那边急促地说了几句话,室内静数秒后。姜浓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抿了抿略白的唇:“我知道了。”-夜间八点整,别墅的楼下客厅原是安静的。很快就被姜浓下楼的细碎步声划破,她很急,只是简单换了身单薄的长裙和毛呢大衣,鞋子都是边走边穿的,看了半圈,只找到窗台处给小蜗牛换新鲜菜叶的燕杭。“你在也行。”姜浓呼吸微紧,过去拽着燕杭就往外走:“麻烦送我去个地方。”燕杭这一听还以为是去新闻台,谁叫自个还是姜浓的御用司机,所以也没问目的地。等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后。姜浓就坐在副驾,脸是白的,对他说:“去塘西镇。”燕杭刚要导航,又觉得这地址不像是新闻台,立刻反应过来:“啊?这过去都得后半夜了,主持人也得出差吗?”“是我外婆出事了。”姜浓乌锦的长发是散的,衬得眼睛极黑,像蓄起了清水一样:“别墅里没有其他人,燕杭,我等不及傅青淮回来。”……从沥城连夜赶去塘西镇的路途遥远,随着时间流淌而过,窗外环境也越发乌漆嘛黑的。姜浓在中途,主动给傅青淮打了个电话。她尽量克制着语气里的一丝颤抖,只是说明了具体情况,不敢往坏处想,说得赶过去。傅青淮那边明显是跟人在谈生意,闻言便起身,走到了个无人的僻静环境里跟她说:“地址给我,别怕。”有他这句话,就跟一下子吃了定心丸般。姜浓抬指压了压眼角的酸意,嗯了声。愿以为说完就要挂电话了,谁知傅青淮没有,清冽的语调缓慢地跟她找着话题聊。渐渐的,姜浓被分散注意力,几乎问什么就答什么:“我是外婆养大的,后来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外婆无力抚养我了,就想帮我找个好人家。”恰好那时汪婉芙想要收养个孩子,又都是江南水乡的人,就托人找上了外婆。傅青淮看过她详细的人生资料,又怎会不知道?他问的事都不露声色地避开姜浓的忌讳,通话到手机还差几秒断电,才挂了电话。旁边专心开车的燕杭也顺耳听了不少,就没傅青淮那么心思缜密:“你家这么困难的吗?”姜浓发白的手指握着手机,侧脸看向他。燕杭有口无心问:“你外婆还有家人吗?”姜浓怔神了会,看向旁边的车窗不知何时已经起了一小片的白霜,偶尔有车闪着尾灯雾蒙蒙的路过,在这寂静里,她抬起僵冷的发白指尖想摸玻璃上的霜花,触及到却是股凉意。半响,才启唇低低的说一句:“我有一个舅舅,亲舅舅。”……如果没有这通电话,姜浓已经整整七年未踏入塘西镇了。她清楚记得最后来的那次,也是寒冬腊月的白霜天,还没进家门,汪婉芙那边已经给舅舅打电话通风报信。她背着书包,还穿着校服被拦在了巷子外,看着舅舅身姿狼狈地蹲在角落头里抽完半包烟。哪儿都是雾蒙蒙的,包括舅舅那张脸。姜浓知道不能哭,小手紧紧掐着腿。直到舅舅将猩红的烟头碾灭在白墙的缝隙里,对她求道:“你也知道,家里舅妈容不下你,都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了,就别跑回来了——这儿留不住你,也是你外婆的意思。”姜浓止步不敢往前,表情茫然地站在原地,想将口袋皱巴巴的钱拿出来说:“我很快就长大了,会养活自己的。”舅舅眼神失望,摇摇头:“别再来塘西镇了。”“到了。”燕杭的一句话瞬间将姜浓猛地惊醒过来,脑袋磕磕碰碰在冰冷的车窗上迷糊睡了过去,抬起苍白的脸,额头还有明显的印子。外面天色彻底大亮,等车子停稳的瞬间。姜浓都顾不上其他的,解了安全带就推车门下去,谁知燕杭没有把车停在平稳的街道地方,早间又下了一场急雨,高跟鞋落下那瞬间,险些就被硬生生绊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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