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睡。”顿了顿,他补充道,“你慢慢想,别乱动就行。”近朝颜:“?”她安静且麻木地当了十多分钟的抱枕,在飞机上升到恢复平稳的重心变化里,她深深意识到之前在西蒙圣地里下的决心还是太天真了,虽然她现在有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的觉悟,但是——没人告诉过她,如果同时被泽田纲吉还有尤尼邀请加入队伍的时候,她应该选哪一个啊!想到昨晚睡前接到的那通从意大利打来的电话,还有泽田纲吉对她个人提出的邀请,近朝颜在“我加入了彭格列如果这时候不帮首领是不是不太合适”和“可是我还是尤尼的朋友,况且大空彩虹之子的短命诅咒代代相传”之间左右摇摆。她抬起右手,用食指戳了戳云雀恭弥的肩膀。“老公,要不你帮我选一个吧。”被搅扰了睡意的男人闭着眼睛,用最后的耐心回答她,“不行。”“那你听听我的纠结点,给我提出一些具有参考的建设性意见?”近朝颜充满期待地继续问着,大有一副要在此刻开展夫妻间促膝长谈的架势。“……”云雀恭弥倏然睁开眼睛,清泠泠的凤眸盯着她,悦耳的嗓音近距离落进她耳畔,却比平常更紧绷一分,“无聊的选择我帮不了你,但我能帮你另一件事,小松鼠。”“什么?”“帮你忘记它,好好睡觉。”说完,他扣着近朝颜的下颌,将她惊诧之后试图出口的那些话全部堵了回去。-神清气爽地睡完七个小时之后,云雀恭弥在飞机落地时醒来,听完播报的并盛当地温度,去浴室里换上了冬装,随后走到沙发边,看着同样被落地声音吵醒的人,出声提醒:“起来换衣服。”“……”近朝颜看了他一眼,默默挪开了目光,没吭声、也没起来。男人垂眸看了她一会儿,忽地俯身单手撑在她肩侧,唇角扬了扬,略带几分探究地问:“在生气吗?”“嗯。”听见她的回答,云雀恭弥笑意更盛,似是觉得她可爱,抬手想要摸她的脑袋,然后又被小松鼠翻身躲开了,他掌心落在半空,随后往四下看了看,从小桌桌角被固定的杂物盒里找出一枚500日元的硬币,递了过去。近朝颜:“?”在她不解的目光里,男人言简意赅,“抛硬币。”……这么随便吗?看懂了她眼中的疑惑,云雀恭弥也没作更多解释,干脆同她道:“正面,彭格列,反面,基里奥内罗——”话音才落,镀着金边的闪亮硬币就被他从指尖一拨,直直飞向半空,看着那枚闪亮硬币旋转飞舞,近朝颜愣了一会儿,倏然坐起来、抬手去将硬币抓住,“这个方法是不是太……”但男人只是抱着手臂站在她跟前,以不容拒绝的声音同她道:“打开。”本能在他这种语气里顺从的小松鼠摊开掌心。看到了硬币正面朝上。她毫不犹豫地将硬币重新放回了他的手心,“不行,不行,再来一次。”“没那个必要——”云雀恭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近朝颜捏着那枚硬币,隐约猜到了他让自己抛硬币做选择的真正目的,并非寻求概率给予的选择,而是让她去看内心真正想选择的那一方。就在这时,云雀恭弥将她天秤另一端上犹豫的最后一枚砝码也挪开,“彭格列只给你报销,没给你发工资,不用给他们卖命,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虽然但是,泽田纲吉听见你这么说是真的会哭吧?近朝颜怀揣着如此微妙的心情,从沙发上起来,去到浴室里换上稍繁琐的冬装,穿着米色的、毛绒翻领的大衣出来时,她还觉得自己太夸张了,但直到走出机场、就在坐进车里不到十分钟——“好冷啊……”陡然从温暖夏季走入冷酷冬季的女人看了眼并盛灰蒙蒙的天空,感觉自己刚才只穿一件大衣真的草率了,加绒靴子、加绒保暖裤、围巾、毛线手套和帽子……就算把这些全穿上也不够抵御这严寒啊!她哆嗦着进入车里,等到暖气热起来,才感觉自己缓过来了,但就从并盛机场到云雀宅之后,看见那幢久违的、精致豪华的庭院时,近朝颜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老公,咱家这个大房子,有地暖吗?”“没有。”云雀恭弥率先打开车门下去,在北风卷过之时,忽觉面上刮过一点微凉,若有所觉地朝着天空中望去,见到飘扬落下的细小雪花。下雪了。-近朝颜也看到了从天空中落下的这些细小盐粒,她更不想出去了,但草壁哲矢已经将车熄了火,这车里再待也不如先前暖和,只好慢吞吞地打开自己那一侧车门下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