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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节的河灯盏盏, 分外热闹, 唯独此处清冷。此刻,她竟生出贪念,贪念掌间温热。殷姝反复告诫自己, 只限今晚。如她所料, 他眼里始终是恒久不变的温和,淡如月色的温和。仿佛只是将你看作是不懂事的小辈。盯着他的眼眸看得久了,会将他眼中的温和错认为宠溺。然而实则, 这两词有天壤之别。柏遗还是妥协了,替她去买河灯, 叮嘱她莫要乱跑。她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忆起她问他为何对自己如此好。他说因为他是她的夫子。殷姝心口好像被揪起来,鼻尖一酸, 眼前模糊起来。她静静立在原地, 手指却扯住他的衣角。仿佛这一刻, 她以心为囚, 等待他的审判。过去种种, 浮现眼前。不论是青竹山上他为她取字纤阿。亦或是那日客栈顶楼, 他斜靠天窗, 脸色冷峭却叮嘱她风凉,早日回房休息。还是,他说祸端皆可为她挡下,自己尽可随心而为。万般情绪交杂作壤,萌发出一股弱弱的焰火。他叹了一口气,显然对自己无奈,不知该如何待之。见他如此,她指尖微颤,燃到心头的焰火将息未息,她全身的劲似乎用完了,正欲松手。面前男子将右侧袖袍递予她,她下意识抓住。便是这么一前一后,两人去到小贩摊位。一如来时,她牵着他一般。*当热情的小贩提醒可以写上自己内心的求愿时,她偷偷看了眼身旁的他。柏遗身姿如玉,一动不动,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只将目光凝在自己身上。殷姝心下一定,提笔写下自己的愿望。很快,身侧的他也有所动作,她忍不住分神,他会写些什么呢。两人立在河边,见河灯相依飘远,殷姝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今晚一切就在此刻画上尾声吧。佳节再好,也不可多得。她洒然一笑,开口道:“夫子,你要不要猜一下,我许的是何愿望?”话一出口,后面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那些都是她真心的渴求,虽寄予虚无缥缈的神佛,可她发誓,定会以此身全之。柏遗也愣了许久,看向他的眸中情绪波涌,最终平息下来化为细碎的笑意。他说:“会实现的。”语气郑重,似乎这也是他的愿望。*翌日,殷姝还有些头疼,候在外室的仁禾立刻端来一碗醒酒汤。她一口灌下去,缓了会儿,才觉顺畅。将空碗递予仁禾的时候,殷姝想起什么似的,手一抖,差点把碗摔了。不确定问:“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她依稀记得,已然夜半过头,她与柏遗并肩走在早已空无人烟的街上。接着她困意袭来,加上醉酒的后劲,她眼皮子都抬不起。然后只见柏遗薄唇动了动,她耳边尽是嗡嗡声,听得不甚清楚。随即,柏遗一把将她抱起。她自觉找到个舒适窝,便睡过去了。等等!夫子抱她了?殷姝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应该是在做梦,对,做梦。仁禾听到这问话,一脸复杂,见自家女公子已然快缩至床角,还是眼睛一闭,大声揭穿她:“昨夜是大家将女公子送回的,好在并无旁人看见。”殷姝:…………此刻已然看淡人生,觉着自己旋即便可削发为尼出家。纠结万分,还是将此事先搁置一旁,殷姝坐直身子,问道:“昨日让你去查那地,可有何发现?”仁禾将碗搁下,见门窗禁闭,低声禀告:“不出女公子所料,那人去的方向正是杨氏钱庄,我怕他发现,并未跟上。”殷姝颔首,好在她记性不错,原书提及过,窦赋修暗中发展的另一势力便是杨氏钱庄。经他谋划,杨氏钱庄已经遍及天下,为他暗中流转钱财,培养暗卫。因此,不难推断,他此番低调行事的落脚点定是他最为掌握的杨氏钱庄。“只是,我还钱庄外瞧见了一个熟人。”仁禾又提及一事,说此话时,她神情复杂。“何人?”“肖昭。”许久未曾听见肖昭的消息,自青竹山她放肖昭下山后,也未派人去探寻她消息。想着她身手不错,自保尚可。只是没想到,她怎会出现在徽城。先是窦赋修,后是肖昭,其中必定有所关联。殷姝心下有所计较,吩咐道:“我们去会会故人。”昨日挂上的华彩灯笼还未拆下,街上仍是一派热闹之色。殷姝与仁禾换了身不起眼的衣裳,容貌也略略修饰过,不至于让人一眼便注意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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