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仍是一层温和的笑, 似是寻常无意谈及, 殷姝却瞧见那茶水几乎溢出瓷杯。她心中好笑,将那热茶端起饮了一口,入口甘甜,不复之前的苦涩,是她一向爱的蜜茶。这些日子,她无事便来柏遗这处,现仔细端详一二,这屋中尽都是她所习惯之物。眼前这人真该怎么说。怎么能让人不爱呢。她扬起轻笑,伸手握住柏遗的手腕,感到一阵温热,解释道:“我会小心的,亦不会嫁给太子。”眼前之人脸色并无一丝波动,她眨眨眼接着道:“况且,还有夫子在。”柏遗定不会让她嫁给太子柏遗终于眸中一松,只断然道:“此次,我同你一道去京。”*京城来人一到山上,便被人引至正堂,堂中柏遗高坐其位,江南褚一行人各坐其位。众人齐齐看向传信官,他见着柏遗,先是行礼问安:“见过柏遗大家。”虽现在柏遗只是一介白身,担不起传信官如此相待,可柏遗是何人,圣人宠信之臣,说不准还是未来太子妃的夫子。最好是提前攀附。柏遗颔首,抬眸问道:“不知传信官来青竹山,可有要事?”传信官连忙躬身道:“圣人有令,请殷家女公子进宫候选。”“另外,圣人近来挂念大家,请大家进京一叙。”座中几人对视,柏遗本打算去京城,如此更是合情理。柏遗应下,归一则引传信官等人下去休息。夫子与师妹皆去京城,剩余三人自是随他们一道。殷姝与周覃各自回房整理行囊。申晏手捏着折扇上的玉挂坠,神思疑虑:“为何圣人还要唤夫子进京?”江南褚亦是不解。柏遗则看向京城方向,淡淡道:“我离京时,曾言,只愿终身隐匿青竹山,不复进京。”“圣人应允,此次应不是他开口,该是旁人顺他意。”会是谁呢?如此了解圣人。江南褚与申晏不约而同想到一人。当朝皇后。*次日一大早,几人便乘着马车前往京城。知晓殷姝最厌颠簸,柏遗特地命人打造现在这辆马车,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坐其内不觉颠簸。车内殷姝与周覃两人相互靠着,阖眼养神。马车缓缓驶着,车轮声不绝。忽的,周覃张口问道:“阿姝,此去京城祸福难料,你可担心?”殷姝浅浅一笑:“若是只我一人,我不会怕。”周覃闻言直起身,好奇道:“我们同你一同前去,你还怕吗?”殷姝替她理理鬓角,“正是因与你们一道,我才会怕。”“若是护不住你们该如何。”周覃拍拍胸膛,宽慰道:“该是我们来庇护你。”虽不甚清楚夫子所谋何事,她却隐隐直觉,他定能护下所有人。见周覃一副让我来的豪爽模样,殷姝笑意不止。她离开徽城前曾传话给窦赋修,赵卿然此人定不能放过。心有污秽的蠢货最是留不得。依照窦赋修的手段,怕是如今赵卿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无蹦哒的余地。*他们脚程算快,经过几日便到了皇宫大门,依宫规,众人齐齐下车步行。传信官先一步来至众人眼前,垂头说道:“宫规森严,因圣人只请大家与女公子进宫,剩下两位公子与小姐只能暂且去驿站休息一二。”周覃一把抓住殷姝的手,眼神紧张。夫子与阿姝并不一道,她不放心阿姝独自一人。柏遗转头看向江南褚等人,只吩咐道:“你们暂且先去驿站等我。”周覃闻言只得松手,目送柏遗与殷姝踏进宫门,直至朱红宫门缓缓合上,两人身影不复见。宫内两人行在长长的甬道上,随身奴仆自进宫越发垂首安静,殷姝则趁机看向这大襄皇城。纵目远望,座座森严宫殿矗立其中,装饰华丽大气,碧瓦朱檐,宫婢太监些低眉敛目,以列行进。柏遗早年受圣人宠信,这皇城来的不算少,因是还能给殷姝介绍一二。直至到临华门,两人须得分道走,殷姝此时稍稍紧张,不自觉碰向腰间的流光龙纹白玉珩。柏遗轻轻蹙眉,倒不是担心殷姝安危,只怕她过得不顺心。他只叮嘱道:“若是无事,可去黄寺走走。”黄寺是何地?殷姝眼神一转,便忆起柏遗赠她的世家谱系图有所提及过。如今圣人最是信赖的佛僧法号为图澄,居于黄寺,俨然是国师待遇。柏遗竟与他有故交吗?柏遗见殷姝沉思,便知她已然知晓,顿了顿,不放心道:“天寒,切莫贪凉。”殷姝应下,心中好笑这老父亲口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