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时,侍女走近,低声问:“夫人,是不是该用膳了?”听到用膳,孟欢眼睛一亮,委婉道,“王爷去哪里吃饭呢?”他希望蔺泊舟能明白这是个逐客令。“就在这儿。”蔺泊舟注意力在写字上,声音平淡。“这儿?”蔺泊舟:“不愿意?”“……”孟欢默默看向风枝:“做饭吧。”不过,风枝表情却有点儿局促。孟欢意识到她想说什么,起身,和她走到厨房:“怎么了?”风枝说:“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王府的出行突然变严,先前帮我们买菜买肉的小顺出不去王府了,所以现在灶房里什么也没有,升不了火。”“那怎么吃饭?总不能让王爷饿着,”孟欢想了想,“让膳食所准备晚膳?”风枝点头:“奴婢这就去。”不过……联想起前两天的剩饭剩菜,他们恐怕不会大胆到,蔺泊舟还在这里,依然敢造次吧?孟欢没再担心,回到院子,蔺泊舟已在稿纸的最右侧轮流写了一个字作为排头,后续让孟欢照着写。蔺泊舟受不了他那手狗爬字:“过来练。”“……”感觉到严师的压迫感,孟欢拿起毛笔前,认命地往下写一撇一捺。他控笔是稳的,但结构不行,写的七歪八竖,尤其在蔺泊舟峻拔秀致的正楷面前,字就显得更难看。越写,孟欢越没有自信,更何况被蔺泊舟盯着,耳背通红,脑袋重重地埋下去。写完第一排最后一个字,他小声说:“献丑了。”“你也知道献丑了。”孟欢像个被训的小学生一样,低头。“王爷教训的是。”可眼眸转动,也不十分服气。蔺泊舟有点儿无奈,站起身,用扇子压了压袍袖,探出一截清瘦干净的手腕:“手给我。”“啊?”孟欢不解。“手给我。”蔺泊舟重复一遍,宽大的手覆上他的手背。他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但孟欢的手还要小一圈,被他轻易地握住。手背和手心相贴,泛着热意,肌肤相亲,让手心跟过电了似的酥麻一阵。孟欢低头,能感觉蔺泊舟靠着自己后背,阴影笼罩下来,将他全部遮掩住,衣衫熏的檀香味淡淡地发散,被孟欢吸入肺腑之间,热的头晕目眩。“你手不要用力,跟着本王写就好。”“……嗯。”被他捏紧的手好像不属于自己,孟欢一僵硬,手也开始硬,被蔺泊舟磨蹭着,白皙出泛出殷红色。蔺泊舟:“这么紧张?”“我不习惯。”孟欢只好说。“写完这个字放你自己来。”救命稻草就在眼前,孟欢一笔一划写得尤其艰难,好像在搬运一座沉甸甸的大山。等蔺泊舟松开手时,他手背泛着亮晶晶的汗,脑门也热的发红。蔺泊舟垂眼,笑了:“写吧。”孟欢尴尬动笔,“啪叽”,立起的字又塌下去了。“练字的功夫不在一朝一夕,而是要长年累月,”蔺泊舟抬了抬眉,“慢慢来,不着急。”孟欢总算松了口气。这时,门口的佣人排排走来,手里端着菜。“吃饭了啊?”孟欢,“这么快?”不过摆到桌上,只有两三道,大太监游锦皱眉:“没看见王爷在吗?这是做什么?不合规矩。”侍女连忙要撤下饭菜,蔺泊舟懒洋洋歪在椅子里,抬手示意退下,问:“夫人每天就这几个菜?”孟欢有点儿沉默。“夫人爱吃东西,什么都想尝尝,这几个菜够吗?”蔺泊舟用一根筷子推开了盖着的碗扣:“本王看看是什么汤——”推开,一份青菜豆腐汤,汤里飘着几片黄菜叶子,汤黢黑,混着豆腐隐约飘出了点儿酸味。空气变得安静了很多。蔺泊舟抬了下眉梢,又用筷子挑开了另一只碗的碗扣。里面是一盘稀烂的鱼肉,有肉,但大部分是骨头架子,乱糟糟放在盘子里。“嗯?”蔺泊舟轻轻疑问。场面寂静到有点儿可怕。蔺泊舟若有所思,看向孟欢:“你刚才说那句失宠了,是这个意思?”孟欢感觉有人要倒霉了,硬着头皮:“不全是。”“每顿吃这些,吃得下吗?”蔺泊舟垂眼,“本王记得你爱吃些杂的,辣的,好像什么都爱吃一点儿。”孟欢老老实实说:“没有吃这些东西,我们在院子的灶房里生火做饭,没要典膳所的东西。”侍女把那天徐芳姑过来阴阳怪气的事说了一遍。蔺泊舟嗯一声,脸上看不出暴怒的讯息,只是手指点了点桌面,转头,重新看向端菜来的几个侍女:“这几道馊汤烂菜,端上来是给本王吃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