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厉害吗?他俩闲聊的时候,背后传来声音:“王爷驾到。”孟欢想转身,肩膀被一只手轻轻搭住。身侧落下了高大的阴影,伴着淡淡的声音:“好了,免礼。”他回头,见蔺泊舟不复先前的素净衣衫,而是换了身利落干脆的行服,手腕和肩膀缚着皮甲,头发用玉簪束起,比起先前的外雅内疯多了几分干练和杀伐之气。孟欢莫名怔了下。原书里写,真正的权力塔尖的都是文武双全的,唯文只能当谋士,唯武只能当将才,而蔺泊舟内能制衡廊庙众臣,外能领兵杀敌,是一个完美合格的掌权者。比如书中后来他征讨在建州卫招兵买马的原主,就是亲自领军。孟欢心说,幸好没走行刺蔺泊舟这条路。估计刀子还没落下去,就被劈手夺过反杀了。但想到这里孟欢又有一点儿感慨:——我有什么用呢?“人都到了吗?”蔺泊舟说,“到了就出发吧。”陈安回话:“王爷,洛千户还没到。”蔺泊舟抬眼,不怎么耐烦地一蹙眉,也就他要斥责的片刻之间,尽头走来匆匆走来几道身影,牵着一匹浅白色的骏马,走得满头大汗。当头的年轻男子高大挺拔,眉眼有几分习武的明朗野性,捏紧马鞭,额头滚落汗水,到蔺泊舟面前满头大汗道:“拜见王爷。”孟亞風檳亁欢先认出来了。这是他刚穿书那晚见过的京军提督之子,洛倦,以恩荫入仕,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锦衣卫千户——嗯,现在负责给蔺泊舟牵马。洛倦大手拍了拍身旁的马屁股:“太仆寺牵来的汗血宝马,最结实的一匹。哎,天气热,给下官累得。”蔺泊舟语气宽慰:“怎么不骑马过来。”“算了,”洛倦说,“我爹要骂我没规矩,”他目光留意到了孟欢,抬手,“拜见王妃。”“……”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一个大猛男,孟欢的社恐魂开始发作。随后,下意识的,往蔺泊舟背后躲了一步。探出头,有点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地张望着。蔺泊舟唇角微微弯起,手轻轻挡住了他,转移话题:“欢欢看看,这匹马怎么样?”马匹是骑兵的重要组成部分,属于军需物资,在战场上等同于兵戈利器,蔺泊舟语气就像玩家鉴赏着刚打出漂亮战绩,顺手还给男朋友发了一份。孟欢看向那匹马。浑身白中透露出微粉色,大概是经过方才的运动,血管膨胀,白皮下隐约渗出鲜血的红意,肌肉块垒分明,肩比成年男性还高,姿态勃发雄骏。洛倦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这是石国进献的汗血宝马,血统纯正,整个京城只有五匹,一跃数丈,肩高——”孟欢发自内心地说:“好可爱。”“?”洛倦停住话茬。孟欢还是第一次看见马,上下打量,忍不住想摸,但又怕被马踢,看向蔺泊舟的双眼明亮:“这马好可爱啊!”洛倦:“???”他想说:稍等,王妃,我们一般叫马匹叫伙伴。他们是战场上的一员。请不要用可爱二字玷污我们的士兵——蔺泊舟眼神微暗,垂头,唇角莫名扬起,放弃似的自言自语似的:“好吧,可爱就可爱吧……”没听出他俩的内涵,孟欢挺兴奋:“我能摸摸它吗?”“可以。”孟欢试探地一伸手,立刻又收回来,犹豫:“它会不会踢我啊?”这个大蹄子,一脚能把我踢死吧?“也许会,”蔺泊舟声音低,“有灵性的马多半暴烈,不会轻易让人驯服。”“哦,”孟欢遗憾收手,“那我还是——”“不摸”二字没说出口,蔺泊舟往前走了一步,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缰绳,将马的头颅拉的偏了过来。这匹一看就高贵异常的骏马,被他拉扯后,显得异常温顺,在原地踱着步子。“春游时带这匹马打猎,那时候驯服过,它认得本王。”蔺泊舟语气平静,好像说着一件小事,“欢欢,过来,本王替你牵着。”孟欢怔在原地。他的等级观念比这里的人要弱很多,但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僵滞,也大概知道,蔺泊舟帮他牵马,是一件祖坟冒青烟般给面子的事。孟欢舔了舔唇:“这不合适吧……”“过来。”蔺泊舟毫不在意。孟欢忐忑走近,手被他牵起,伸向这匹骏马的前额。蔺泊舟的手没有那么凉了,掌心微烫,勾住了孟欢的指尖,掌心微敛护着手,慢慢放到了马头。浓密的鬃毛的触感,有点硌手。但更加明晰的,是手背的热度,沿着皮肤浸透入骨髓,让孟欢的整只手好像过电似的,又软又麻,失去了力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