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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登熙瞪了他两眼,恶狠狠道:“看你那副骚狐狸样,敬酒不好好敬,活该被闹……啊——痛痛痛!”几句话字字踩雷,男人脸色更黑了,那人被踹飞了,在半空又甩落了,瘫在地上,多半全身粉碎性骨折了。新郎一家滑跪在地,直呼天老爷,地老爷,求北狗住手。又利用婚亲之事说劝了沈秀英,让她帮着说情。想了想自己家叙哥儿的婚事,沈秀英也只好找到北狗身后的沈绰,请求了几句。沈绰还在安慰那个受欺负的发小,一听这话,放下了手中空碗。他抠了抠指甲,漫不经心道:“我为啥要劝架?他敢调戏我,还不准我夫君揍他消气?”“啊?这……这说得是啥话呀?三哥儿!”沈秀英一下也语塞了。她又拐弯劝道:“那你想想,要是把人打死了,你家北狗可是要去官府吃板子的啊!”沈绰无辜地瞪了眼新郎一家:“哦是嘛?那我记得去城里的那条大路还是我们水暖村的人铺的呢,想告状的就去走一个试试,当心走到阎王殿去了,可不关我们的事哦。”水暖村可是他们这里人均GDP最高的村子,所以对内特别团结,对外十分不友善。早就看不惯这些小村落蹭他们的大路了,更别提是要去欺负他们村的人。沈秀英看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苟家儿子,多半已经残废了。又叹道:“哎呀,三哥儿,别闹事了,今天是你表哥的大喜日子,你卖姑姑一个面子,饶了人吧。”沈绰敲了敲脑袋,又问:“姑姑,这打死人要吃板子,那只是打架呢?官府管不?”新郎母亲一看有戏,帮着解释:“哎,这种小事,哪敢去烦青天大老爷哦?村长裁定就得了。”“哦,这样啊——”沈绰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然后冲北狗轻松笑道:“那……相公给他留口气就行,继续揍他!”新郎母亲两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咋还这么闹呢?”沈绰嘴上不饶人,但到底是拉住了北狗。冲地上那一群扭曲的爬虫,呸道:“什么狗屁富农,都是穷苦老百姓,你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欺负谁呢?”这是他穿书这么久,头一次遇到这么奇葩的现象,同一身份地位的人相互嫉恶,胜过对上一阶级压迫的厌与怨。被压迫久了,奴性深了,人性却没了。沈绰心想姑姑一家受牵连是必不可少的了,又冲新郎家威胁道,“呐,这人已经饶了,今天这事,你们要是敢迁怒我表哥和姑姑一家,那今后想来水暖村借谷种,借水渠,借任何东西,你们村都别想!”这话堪比天大的灾难,这些小村子大部分是靠沾水暖村的光,才温饱不愁。众人听沈绰自信的口气,想起他们那丰厚的赶礼,猜到应该也是个什么富农家的幺子,倒是不敢得罪了。全都倒在自己共同的利益上,劝说新郎一家,还给沈绰和沈秀英等人打包票,说监督之类的话。沈绰当然也是说着赌话,见这些人识趣了,也不多放狠话了,就埋怨了几句:“喝喜酒,喝喜酒,真是给我喝出一肚子气!要不是看在我姑姑面上,我才不来呢!满地普信男,活该你们村光棍多!”沈秀英也是一肚子气,给了那么多嫁妆,底气自来,对新郎一家也没什么好脸色。霸气地打发了医药费,苟登熙等人就被人抬走了。桐花村的人纷纷觉得出了口恶气似的,偷偷摸摸呸了他几句。闹成这样,晚饭也吃不下去了。沈秀英也觉得糟心,并不留他,只是附耳说了几句悄悄话。沈绰拉了拉北狗的胳膊,往外走:“哼,晦气。夫君我们走,去河边洗洗手,回家了。”萧定北点点头,挑起屋檐下的空担子,跟在沈绰身后,出了院门。路程很远,走到黄昏时分,柚柚突然闹肚子,沈绰叫他去草丛里解决,自己和北狗在路边等他。两个人默默无言,心跳声都隐约浮荡耳边。沈绰忽然想起姑姑跟他说北狗替他打人出气的事,觉得还挺感动,回想起当初在公司,老板对他动手动脚,他就和那个弱小的哥儿一样,畏畏缩缩,还没有人替他出气,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现在被人保护的感觉,暖得他心肠一软。沈绰鬼使神差地又仰望了一眼身畔高大的男人,安全感蹭蹭上涨,心跳更快了,他隐隐察觉到原主的基因在发生突变,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暧昧的喜感。这什么奇怪的吊桥效应?还是该死的反派终将折服给主角的纸片人定律?他无措地咬了咬指甲,忽然小步小步地往旁边靠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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