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柚柚你爹去哪儿了?”沈绰忽然意识到北狗自早上吃了饭,帮他喂了牲口,好像就没再进门来过了。继子挠挠头, 在做算术题, 迷糊答道:“不知道欸。可能吃草去了吧……”“哈啊?你爹还好这口?”沈绰大吃一惊。柚柚打了个激灵,连忙摇头否认道:“啊不不不,小爹爹你误会了。我刚刚是想说阿爹上山去割草了。”“哦。”沈绰了然,又兀自嘀咕, “割个草割这么久,都快中午了还不回来。”“哎,我先去把饭做了吧。”说着, 他伸了个懒腰, 准备下椅子去厨房做午饭。柚柚见状,迅疾丢开了笔, 跑去拦住他起身, 摇头道:“不行不行!小爹爹你还病着呢, 怎么能去干活儿呢, 阿爹很快就回来了。你要是饿了,柚柚就去给你拿早上的玉米窝窝头来!”“呃算了吧,我不饿。”沈绰叹了口气,又躺了回去。呆呆地盯着房梁,沈绰无聊地看那只小蜘蛛一上一下地织网,打发时间。屋外传来阿黄的叫声。接着是北狗的喊声:“柚柚……”“哈哈,是阿爹回来啦。”柚柚兴奋地冲出门去。“嗯?”沈绰眼睛一亮,撑起上半身来,向门外张望。北狗摘了草帽,将手里的药材包递给儿子:“去,给你小爹爹熬药。”“唔。阿爹你去郎中家抓药啦?”柚柚好奇问他。北狗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嘘!小声点,你小爹爹不爱喝药。等会熬好了,你给他端去,说是苦青茶让他喝完。”“啊?不会被发现吗?”柚柚瞪大眼睛。“这药熬出来颜色不深,味道清苦,他笨,尝不出来的。”北狗自信地点头。柚柚半信半疑,忽然有个十分不好的想法:他小时候喝的那些呈淡黄色的茶不会也是药吧?“乖,快去吧。”北狗放心地拍走了儿子,又提着一布袋柑橘进了屋。沈绰萌萌地看着他,微微弯着唇角,脸颊看起来有一丝愉悦的红润。像只守在家里无聊一上午的小宠物猫,看见家人带着猎物回来时的那种遏制不住的小兴奋。对,猫是矜贵的,它们的思念也是端傲的,只会用楚楚的眼神直视家人,表示开心。沈绰像猫儿一样,露出这种欲说还休的神情,令北狗揣测半晌。他不好意思躲闪目光,直白问道:“干啥这样看我?”沈绰摇摇头,眼神又飘到他手里那股股的布袋上,充满好奇:“那是什么?”“早柑儿。”北狗简短回答。当着他的面打开袋子,一股柑橘的清香扑面而来。沈绰睁大了眼睛,迫不及待上手拿了一个,剥开那层薄薄的皮,边笑:“是蜜橘欸!”“嗯。”北狗点头。这种橘子是最早成熟的柑橘品种。果皮较薄且颜色青黄交接,果肉酸味较重,但清香味特别浓,一般刚入秋半月左右就完全成熟了,市集上多有人卖,价格便宜,很受欢迎。“哪儿摘的?”沈绰又问,他不记得自己家里种了柑橘树呀。北狗喝了口酸梅汤解渴,才道:“陈志仓家的田埂上摘的。”“哦!他家有哇?那,那人家同意你去摘了吗?”沈绰担忧问道。北狗好笑地看着他:“上次帮他打了一下午谷子,他叫我去摘的,不是偷的。”“哈哈哈,我也没说你是偷的呀!”被戳中想法的沈绰尬笑两声,剥了一瓣柑橘往嘴里送去。“唔!好酸——”第一口刺激到味蕾,沈绰满怀期待的笑脸顿时皱成了一张油炸过的薄面饼,脖子都缩了起来。北狗认真地看着他皱眉咽下那瓣橘子,脸上的皮又慢慢展开了,尔后又平静地尝着第二瓣。“不是说酸嘛?怎么还吃?”他问。沈绰摇摇头,低眉答道:“不酸不要钱。”“……”北狗轻扯嘴角,看着他吃了第三瓣,就把他手里剩下的柑橘都抢了过来。“嗯!你干嘛抢我的?自己剥嘛!”沈绰瞪大眼睛看他。“不许吃了。”北狗说完,当着他的面一口全塞嘴里了。酸得连他都忍不住皱了两下眉头。沈绰从惊愣变得委屈,气呼呼道:“凭什么?”“柑橘带凉性,你还没好,少吃点。”北狗一本正经地说。沈绰切了一声:“好吧。那你也是,摘那么多回来干嘛?我又不能吃……”“好了就能吃。”北狗劝道,瞥见柚柚端药过来了,赶紧打着做饭的借口离开,“我去做饭了。你不许偷吃,柚柚监督他。”“你……”沈绰咬咬唇,冲他翻了个白眼,“我才没那么贪嘴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