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沈绰站在院子边远眺暮色下的山峦,心里纳闷,为何北狗去挖个红薯能去一整天?北狗和阿黄又是摸着黑回来的一次。他远远看见拿着鸡毛掸子站在院门口的沈绰,忽然有些逡巡不敢冒进。便使唤着阿黄上前探路。沈绰定睛一看,早上还健康忠实的狗狗,晚上回到家,脑袋竟肿成了一个猪头。“阿黄……你,你怎么回事啊?”狗子委屈地看他,尾巴还在摇,眼睛却肿得睁不开了。这时,北狗见缝插针地回到家,故作诧异地说:“呀,小绰你今天居然专门出来迎接我呢。”“哼,说吧。是不是又去山上采灵芝了?”沈绰有些生气地质问。北狗知道他会这么问,自信地摇摇头:“没有哦。”“那你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沈绰满头困惑,又指着地上的阿黄问道,“还有,我们的阿黄怎么变成猪头了?”“那可怪不得我咯。我去山上挖野蜂蜜,是它贪吃,才被野蜂蛰的。”北狗摊手解释道。阿黄怨念地瞥了他一眼:明明是你个老六喂我吃的,还让我用鼻子去给你找蜂巢。沈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北狗又放下肩上的背篓,兴奋地把一天的成果展示给他看:“诺,你尝尝,可甜了。”沈绰打开他的手,皱眉问:“你怎么老是做这种危险的事啊?”“唔,我没有啊,我以前也做这些事的。”北狗老实回答。沈绰眯上眼睛,捂住额头叹气:“两个笨蛋。”北狗见他不吃,就切了一声,自己把指头上的蜜吃掉了:“真的很甜呢。这么多,能卖不少钱。”“……”沈绰沉默抿了抿唇,忽然觉得是自己平日的唠叨过头了,把心情的焦虑和压力传染给了北狗,让他总是下意识围着自己的想法转。他要攒钱,北狗就到处找偏方给他赚钱,而他攒钱的目的明明一开始是想治好北狗。现在看来是本末倒置了,也没必要了。这样明目张胆爱他,哄他的北狗,已经很好了。想不想得起来以前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加上原主的记忆的话,本就是不太美好和愉快的回忆。沈绰沉思半晌,抬手温柔地理了理北狗额头上的碎发,点头道:“嗯。我们回屋吃饭吧。”北狗原本还担心自己回来晚了,这暴躁的小家伙又生他的气呢。哪成想态度如此理智,心里不由自豪起来:就说嘛,老夫老夫的,哪能天天吵吵吵呢?——临近北狗生辰的前一天。沈绰照常带着他去城里摆摊,方便又充满安全感。哪知清晨刚一停到摊位上,村里的熟人又来跟他打了个照面。沈绰一见到顾二,就忍不住问一下柳芽的安好。本要将马儿牵去马厩的北狗,临走顿足,回头看他和那个同村青年有说有笑,不免醋坛大翻,站在原地不动,咬牙切齿地盯着看。“欸,你今天怎么又进城了呢?”沈绰寒暄道。顾二迟疑了一下:“哦,我来拉货。碰巧路过。”“哦,挺好的。”沈绰点点头。顾二垂下脑袋,干笑道:“嗯。”他每每绕路过此摊位,便总是能促成巧合。只是今日,身后的目光如芒刺一般扎在背上,让他有些站立难安,心虚地瞥向沈绰旁边。乍然看见脸色阴沉的北狗,牵着马儿还没走,顾二挠挠头,客气地喊了一声:“哦,北狗大哥也在啊,你好。”“嗯?你怎么还没走啊?不是让你早点牵板栗过去吃草嘛,不然等会儿没有租位了。”沈绰一听他喊,立马回头一看,发现北狗居然还在,站在树下无声无息不知多久了,愣是让他吃了一惊。“哼,我不去。”北狗赌气说。沈绰眼睛一瞪:“嘿,你……”“啊,那个小嫂嫂,大哥,我送货要迟了,先走了哈。你们慢慢说。”顾二隐隐觉得情形不对,连忙找了理由离去。沈绰点头笑道:“好,你慢走哇。”瞧那兔小子跑远了,北狗脸色顿时开朗了。沈绰撸起袖子,开始跟他算账:“怎么了?刚刚为啥不去?”北狗含糊其辞地说:“嗯,唔,每次都是我去,这次换你啦。”沈绰真的相信他是这么想的,有些恼了:“我那小胳膊能牵得走板栗嘛?再说了,我走了,你会摆摊嘛?”“不会。”北狗坦诚道。沈绰笑笑:“那不就得了。这样分工对你我都好。”“是嘛?”北狗犹豫问道。沈绰点点头:“当然啦。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做精的出嘴,笨的出力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