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坟墓,就葬在山上。这么多年了,没有回来过一次,他知道其实阿顾心中还有点愧疚。毕竟爷爷奶奶把他给养大了,还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两人一路去村东头,那里就是阿顾以前的家。在路上的时候,他看到了他以前的“家”。房子比以前更结实了,像是重新盖了一遍,但比起小别墅之类的,还是差上很远。从烟囱处有冒烟,显然还是有人住的。他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这已经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他跟顾延去了以前的家。顾延以前的家,距离村长的家很近,等到他们站在门口的时候,坐在门口半晒太阳的老头,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老头大概有七十岁了,好像正是以前的村长。“你、你们是?老顾家的?还有姓肖的那小子?”老头颤颤巍巍地走到他们身前,看了好几眼,才开口。“是,村长爷爷,好久不见。”顾延笑着开口。那个时候,村长爷爷还帮小鄯说过话,可惜没什么人听。“村长爷爷。”肖鄯也笑着朝向村长爷爷点头。“好,真好。”老头高兴地点头,又开口道:“我跟你们讲啊,姓肖那小子的事,很多年前就已经澄清了,他们自作自受哟!”说着,他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真是造孽。”怎么会有人拿女儿家的名声去诬陷别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就只能是自食恶果。顾延和肖鄯原本打算跟村长爷爷告别去山上祭拜的,没想到听到了这些。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好奇,“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作自受?是他们想看到的。这些年,他们也原谅过不少事情,和不少人。唯独当年的事情,迟迟过不去。顾延每一次想到小鄯足足失眠了一个月,甚至后来偶尔还会从噩梦中惊醒,还会恐女,就心疼得不行。即便他上的医学院,却也忍不住用很坏的想法去想那一家人,希望他们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凭什么他那么善良的小鄯,被他们那么作贱,还那么伤害。老头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当年你们走了以后,村子里的人还一直骂你们,我说话不顶用啊。他们都觉得,是我偏袒你们,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没人说这事了。”“过了五六年吧,那女娃儿到了快要成婚的年龄,就相了镇上的一个小伙儿,本来聊的好好的,结果这件事情被村里其他人说了出去。那小伙儿还信了,就不同意了,觉得女娃儿不干净,就要退亲。”“女娃儿家里不愿意,觉得这么好的女婿不能丢,女娃儿也一直挽留,当着大伙的面,说当年的事情是父母的栽赃,让她栽赃的。这话出了以后,小伙儿家里更不愿意了,觉得她家做事太恶毒了,还是退了亲。”“之后,这事传遍了村子,都觉得这一家子干的不是人事,女娃儿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直到二十七八岁,才结婚的,还是找了个二婚的,你们懂,唉。”说着,他不停地叹气,只觉得是他们自作自受。“那他们现在去哪了?还在村里吗?”肖鄯沉默了几秒钟,才低声询问。那些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恍如隔世,可他依旧无法原谅他们。要不是阿顾,他的人生可能早就已经毁在了他18岁那年的夏天。“不在了,他们夫妻已经过世了,儿子出去了,现在那房子住的是其他人,那个女娃儿也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没了。”老头摇了摇头,没再说其他的,“你们这次回来,是来祭拜你爷爷奶奶的吧?”他们早就没了亲人,肯定是来祭拜老顾家的人的。还是养的好,这么多年了还知道回来祭拜,也挺孝顺的。“对,我们去后山祭拜祭拜,就要离开了。”从镇上来的时候,他们还买了祭拜的东西过来的,去烧烧纸祭拜一下,就要离开的。这边也没有他们住的地方,更没有值得他们回忆的地方。“去吧。”老头摆了摆手,往回走又坐在了原来的躺椅上。两人去了山上,祭拜了一下顾家的爷爷奶奶。肖鄯也祭拜了一下他的父母。是的,他父母的遗体其实是在外地,但是死后还是立了衣冠冢。在祭拜的时候,他想起了一件事。祭拜完了后,两人回程。路上,肖鄯抱住顾延的腰,小声开口:“那个,不小心在云城给你立了个衣冠冢,你会生气吗?”这几个月,他都给忘了这件事情。顾延浑身一震,看着窝在他怀里的小鄯,心口有些疼,“你立的吗?我不在时候,是不是很难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