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拾起他手旁的钥匙,停都不停地直接打开里间, 沿楼梯向下。风见注意到他手里的定位仪有信号了,但他还是不能理解:这艘轮渡上下加起来足足有七八层,而定位仪是平面的。松田怎么知道他要找的东西在哪里?“……信号有断续。”松田扶着围栏,低头看着呈现在他面前的、这艘船的主动力结构舱。轮渡处于停泊状态,现在只有一扇小型涡轮在缓慢运转。定位仪上的红点显示距离只有五米,很快又被无信号提示取代。风见无法理解信号断续和动力舱有什么关系。但他看见了那颗贴在操控板上的炸弹。他刚要说什么,松田已经随手从围栏边堆着的工具盒里翻了两件,三下五除二地拆了起来。“您也会拆弹吗?”风见有些肃然起敬的惊讶,“我以为只有降谷先生……”“你说零?”松田叼着手电,含糊不清轻描淡写地回应道,“那也是我教的。”风见睁大了他那双严厉肃穆的小眼睛。而松田也已经像拆玩具一般卸下了那颗炸弹。他把东西丢到一边,抬手按了几个键,那扇涡轮伴随着吱嘎吱嘎的声音缓缓停了下来。定位仪上的红点也不再时不时熄灭,稳定地跳动着。松田拿手电向涡轮后方照去。在风扇的缝隙之间露出了一个排气窗,一串亮晶晶的东西正挂在那里,随着光柱的晃动散发微小的闪烁。-“空调又坏了?”轮船顶层的总控制室里,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众人确实都感受到了室温的下降,有人看了眼半开着的窗户——琴酒在那里吸着烟。他仿佛不怕冷,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零星雪花,近乎刀割,甚至他的帽檐、眼睫、鬓发上都凝上了半化的冰霜。可他还是站在那里。那么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说什么。几分钟后,最怕冷的那位成员裹起了挂在椅背上的大衣,骂骂咧咧地去拍了拍那积了一层灰絮的空调出风口。琴酒看他在那风窗下头左右试探了半天,终于也分出一丝注意力。“怎么了?”“没事,没事哈Gin老大。”成员谄笑着解释,“中央空调又有点问题,我去看看——咦?”成员眼睁睁地看着,走过来的琴酒披在肩上的发丝被徐徐吹进的暖风拂动。琴酒停了一会儿,皱起眉头,看向忐忑不安的成员:“这是哪个动力组供能的?”“第,第四涡轮吧……”他闻言眉头皱得更紧,抬眉望向旁边占据了半面墙的监控屏。上面的画面没什么异常。动力舱中该运转的运转该停的停,旁边机动室里,看守人还像半个小时前那样安静地撑着头小憩。琴酒看了一会儿,目光被另一块监控所吸引。空无一人的船员舱里一切都是静止的,唯独那露出的半扇圆窗之外,飞雪成线,如瀑般划过。他吸了一口烟,在一众人噤若寒蝉的控制室里扫视一圈,随后挪动步伐,往屋外走去。成员们刚要松一口气,就听见琴酒顺着寒风飘进来的阴冷的声音。“立刻发布警报——所有人,做好作战准备。”-“……雪停了。”森崎裹着从木箱上拆下来的防水垫,坐在那里盯着窗外,口中喃喃。他的话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每过十分钟,他都会去试探一下旁边被衣服盖着的香椎的脉搏。好消息是:虽然森崎每次都在心里做好了祷告准备,但香椎真的一直都还活着,奇迹!坏消息是,他也越来越像个逼真的死人了。森崎心里被燃起的希望之火随着那越发微弱的跳动开始熄灭。会有人来救他们吗?他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森崎精神一振。船身晃动了起来,程度与之前持续着的、摇篮一般的完全不同。这表示这艘船开始航行了。几乎是同时,森崎听到了隐隐的枪声,伴随着头顶急促沉重的脚步声。各种声响交错,你来我往的,显然是不同势力间的交火。他扒到窗边,试图从视野里捕捉些什么。但除了墨汁一样的海水,这个角度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只是有那么几秒,森崎不确定是不是有一些人从甲板上掉了下来。黑色的影子在水面砸出一片相较于船体十分微小的水花,很快就了无痕迹。枪声渐渐像雪片一样变得零星。森崎鼓动的心跳声却越发激烈。他的眼睛重新盯向门口。像几个世纪那么长的十几分钟后,一直紧闭着的铁门传来了动静。森崎下意识地站起身,大脑却因长时间的寒冷与困顿陷入迟缓,来不及细想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