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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合着这奇怪地“当啷”声,这沉静到死寂一般的空气中终于有风缓缓流动起来似的,再然后,便是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江危楼正好解开第一个禁制,再回首,只见横七竖八倒着的弟子们动作僵硬地从地上起来。他们姿势怪异,如同被操控的傀儡一般踟蹰着眼睛紧闭,面上却浮现安详的微笑,仿佛——身在梦境。江危楼右手伸向虚空,几道惊雷从虚空中坠下,他指尖轻点雷电,光便化作几颗棋子。越来越多的弟子随着这“当啷”声站起来,加入其中,蜂拥着朝着江危楼踏过去。而另一边操控着一切的姜照影却仍然闭着眼,抱着怀里的随之游紧紧贴着,远远看过去,两人仿佛亲昵的爱侣再共同小憩一般。时间过了或许很久,或许没有多久。?随之游睁开眼时,却先感觉自己被几个人强行押在某处坐着,面前则是一面铜镜。还未等她打量周遭环境,却先听到房屋外传来几声高亢的唢呐声。第64章唢呐声高亢至极, 唱喝声不绝,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窗户的木框弯弯曲曲,透过窗户纸可以看见昏黄的光模糊透进来, 只是光芒时不时便有些斑驳,应该是有童子撒花或是喜糖。但是不知为何, 窗外斑驳的暗影似乎停止了片刻。随之游专心致志盯着那些暗影, 却又在某一刻仿佛感觉那些星星点点的暗影如同正在窥视一般。黑黢黢的暗影向周围四散, 却又是微微法光的,仿佛一双双眼睛在紧紧盯着她。可是下一刻,那些斑驳的碎影又轻轻落下,一切都似幻觉。整个房间放眼望去都是红,房间并不小,但是却犹如活物一般在放大又缩小,一下宽广得像是望不到尽头的红, 一下子却又狭窄得好像连一个人都容不下。黄色的铜镜里恍惚映出随之游的面容,她看得并不清楚。身后梳妆的几位娘子手劲很大, 粗粝的手按着她的肩膀, 发丝处似乎有什么正在梳理, 不时便会牵动发丝扯得她有些疼。随之游花了好一会儿理解面前的情况。不出意外, 她应该是在大婚。但是, 为什么在大婚?又是和谁在大婚呢?她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具体忘记了什么呢?随之游脑子有些昏沉, 想不出答案, 梳妆的娘子动作轻柔了些,一下又一下帮她梳着发髻。期间, 她似乎还在念这什么, 大抵又是三梳白头到老之类的套话。咿咿呀呀的声音连续不断, 音节却又模糊至极。随之游听得并不清楚,只是感觉她们念叨得头有些痛,耳朵里仿佛有电流闪烁一般鸣叫着。她也有些出声打断她们,但不知为何,却迟迟没有开口。过去了大概半个时辰,冗长的梳妆终于结束了,红头盖被披在她头上,几道力量搀扶着随之游出门。随之游将将走了几步,便又听到听不懂的声音大声唱喝着,搀扶着她的梳妆娘子轻着好话安抚着她。但她仍然听不清楚,一切都犹如在梦中一般。难不成修仙界已经发明了一种新的语言了?随之游想破了脑袋,如同破译摩斯密码一般想要听懂,但是越着急便越觉得连耳朵都像灌了水似的听不懂。隔着红头盖,她呼吸有些发热和困难,连带着精神也有些不振,不断想要睡觉。陡然间,阵风吹来,许多花瓣自天空散下,不少落在身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轰隆——”雷声陡然响起,将整个天空映出一片红,隐藏在黑暗中的高山上的大殿只浮现出暗红的影子。光芒暗下的瞬间,红色天空下暗红的影子便也暗下消失。梳妆的娘子们面无表情地搀扶着她继续走着,无星也无月的夜色下,唢呐锣鼓声高亢吵闹,许多道人童子站在山下两边夹道欢迎。如同梵音一般的唱喝声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突然又所有声音停下,只剩婉转激烈的尖锐唢呐声刺破寂静。鸦雀从山林中尽数飞出,狂风不停,红色的光芒从漆黑的夜色中突破而出泛滥洒下,惊醒无数沉睡的动物。“呜呼——”风声哽咽。许多林中的灵兽奔腾着,嘈杂的脚步声激起大地颤动。红光中,黑压压的鸦雀从大殿内飞出,一路铺到山门下,架成一座蜿蜒的桥。两名仙风道骨的道人闭着眼站在桥上,轿子凌空在他们身后,轿后又是几名道人。道人们施法驱使着轿子,因漫山遍野的树林而他们面上微微发绿。许久,轿子终于悬空覆在桥的拱顶之上。梳妆的娘子们以手结印布阵,将被搀扶在她们之间的随之游以法阵架住,凌空而飞向轿子而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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