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坐了一大家子人,围着一锅热腾腾的羊肉汤。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菜肴,人人手边都有一只玻璃杯,小孩是饮料,大人是酒精。他们笑得很开心,喻修景盯着那个年纪最小的孩子,他正在拆一只螃蟹,一边撬一边把手指放进嘴里吮,还砸吧砸吧嘴。“你和小年在北京租的房子吧?也没给你妈看看,”杨晴说,“万一租的房子不好怎么办?”“还挺好的。”喻修景笑笑,眼神从那个小孩身上收回来,继续往前走。“今天还在拍戏吗?”杨晴问。“没有,”喻修景吸吸鼻子,“元旦呢,剧组放假,我去找年哥,他还在学校做实验。”“这么晚了啊,他吃饭没啊?”杨晴关心道,“那你们等会儿记得先去吃饭,过节啊。”“知道了妈。”没聊多久,他们挂了电话。喻修景也已经走到学校旁边,门口有很多家奶茶店。他看了看时间,觉得徐祁年可能差不多要结束了,想给他带一杯喝的进去。刚刚推门,喻修景看到站在柜台后正在工作的一个男生,觉得他有点熟悉。走上去,那个男生反而认出了他。“是你啊,你是年哥高中同学是不是?”他和喻修景打招呼。这么说喻修景才想起来,这是徐祁年的本科室友。本科的时候因为喻修景总是去跑剧组,所以到徐祁年学校看他的次数并不多,他的室友也仅仅只是打过几次照面。“是我,你在这里做兼职吗?”喻修景走上去。“对,你还在读研究生吗?”那男生问。“没有了,我过来看年哥的。”喻修景说。男生表情一滞,拿过手机来看了一眼,说:“今天不是星期五吗?星期五晚上年哥应该在上课的。”“什么课?”喻修景也愣了。男生笑了笑,说:“他去培训机构当老师了,给初中生上大课,就在学校旁边。”喻修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勉强笑了下,要了一杯红枣奶茶。男生把机构的地址告诉他,他就带着奶茶过去了。那栋楼有些破旧,藏在胡同里。在楼门口有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婆婆,穿着很厚的花棉袄,两只手握着缩在袖子里,放在身前,还戴了一顶浅紫色的绒线帽和一个暖耳朵的耳捂子。喻修景经过的时候,她抬眼看了看喻修景。老式楼梯每一级都很高,是砖和水泥打成的,楼道里的窗户切成菱形,没有玻璃。才刚刚走了一层楼,喻修景就听到了读书的声音。再往上一楼,他看见了培训机构的大门。里面装修得比喻修景想象中好很多,每一间教室用玻璃隔开,在外面能清楚地看见里面学生上课的情况。因为临近下课,外面坐了很多学生家长,但他们都没有出声,或者只是偶尔小声讲话。喻修景已经看见了徐祁年,他的学生正在埋头写东西,徐祁年只是在教室里来回走着,低头看,没有发现喻修景。“请问您是学生家长吗?”前台走出来,问喻修景。“哦,我不是。”喻修景看了一眼徐祁年那边,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说:“我是那位老师的朋友,过来等他的。”前天点点头,让喻修景去旁边和家长们坐在一起。十多分钟之后,他们下课了。铃声一响,教室里发出一阵喧闹,孩子们快速地收拾东西,家长们也站起来,把坐在后面的喻修景遮得严严实实。等人都走得差不多,徐祁年才从教室里出来。喻修景抱着奶茶起身,和徐祁年对视几秒。“你怎么来了?”徐祁年惊讶之后,缓慢地笑了一下。本来他想牵他,又想到现在是在外面,手在空中停顿一下,收回来。“那个……我们回去再说好吗?”徐祁年清了清嗓子。喻修景点点头,把手里的奶茶递给他。两个人一起往外走,徐祁年已经插好了吸管,第一口递给喻修景喝。“你是不是去买奶茶的时候遇到我同学了?”徐祁年问。“嗯,”喻修景咽下那口奶茶,“我说我是来看你,他说你在这里上课,我就来了。”徐祁年低头喝奶茶,没说话,喻修景也没说话。等他们走到大街上,周围喧闹了一些,喻修景才问:“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上课的?”“没几个月,”徐祁年被风吹得眯了眯眼,“之前那个小孩儿不需要家教了。其实家教还挺难找的,因为现在很多价格高一点的家教都要求陪着小孩学习,所以周一到周五也要去,但我这边实验室太忙了。”徐祁年抬手把羽绒服的帽子给喻修景戴上,又看见他戴了口罩,才牵住他的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