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尧话音刚落, 一旁的闻序盯了他一会儿,忽然瞪大眼眶:“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总感觉怪眼熟的……”“最近调查压力太大出错觉了吧, 闻序。”瞿清许怕下一秒自己这较真的搭档就要嚷着“这不就是医院监控里那个没露脸的嫌疑人吗!!”把场面搞得一团糟,赶忙打哈哈道,“他是江澈的朋友,你怎么可能见过。走吧。”“哦,是吗……”闻序半信半疑,瞿清许耸耸肩,丢下他泰然自若地走进赌场大门。闻序于是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年轻人。“您贵姓?”“免贵姓萧,叫我萧尧就好。”萧尧礼貌一笑,“请。”一进到大门,嘈杂人声夹杂着机器、筹码的哗啦作响,如滚滚热浪袭来。不夜城如字面意义那般,室内晃眼如白昼,穿着西服马甲的服务生如飞檐走壁的超人般,端着托盘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而去,穿过入堂大厅,里面虽人山人海,却有如巨大的流水线般井然有序,赌客被一拨一拨分开,各自聚在一堆,吆喝声、咒骂声此起彼伏。这样的场所,一般人第一次进入难免会脚下打滑。可瞿清许熟视无睹般直直走进去,步履从容,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啪地甩开戴上,闻序哎了一声,想让他等等自己,却听到萧尧突然叫他:“闻检——闻先生,我能问您个问题吗?”闻序不得不放慢脚步,转过头示意自己在听:“当然,你问。”“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萧尧犹豫一下,“是这样的,我是个beta,从小对信息素都不是很敏感。有件事我想和您请教一下……”闻序有点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一个刚和自己见面的、楚江澈那边的朋友为啥要和自己推心置腹。后者长出了口气:“闻先生,这次是少爷拜托我,特意让我照看一下方先生,怕他在不夜城遇到危险。您是alpha,在您看来,少爷和方先生之间,有没有……”闻序脚下不由自主停下来。“你们那位少爷,我一直觉得他怪怪的!”他忿忿道,“alpha和omega之间总该授受不亲吧?他这家伙因为救过方鉴云一命,就自诩什么事都能插一嘴,真不愧你叫他少爷——你觉不觉得你这朋友太少爷做派了点?”“还好吧……”萧尧嘀咕道。闻序一点也没意识到不遵守授受不亲之罪也完全适用于他本人,越说越来劲:“哪里是还好!方鉴云他现在是有和我的婚约在身!等等,他又不是真的方鉴云,如果翻案成功的话,这婚约大概也做不了数吧……”赌场里乱乱糟糟,唯独这二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是啊,方先生最后还是个自由人,又是个omega。”萧尧有点丧气。“楚江澈他不会就是考虑到了这一层……”闻序也有点丧气。“你们两个,叽叽咕咕说什么呢?”心思各异的两个青年猛地一同回神。瞿清许早站在一处楼梯口,手插着兜,围巾早已摘下来挂在肘弯,细挺的鼻梁上架着半张脸大的墨镜,只露出深刻清冷的下半张脸。他一歪头:“到地方了,走啊。”说罢,他半侧回身,对把手楼梯口的一个一米八五的黑衣壮汉客气地假笑一下:“劳烦您通传,就说方家有人想见诡手肖一面。”黑衣壮汉哼了口气,转身下楼。等闻序二人跟上来不多时,壮汉又折返回来,横了瞿清许一眼:“算你走运,今天肖爷心情好。”瞿清许扶了扶墨镜:“多谢了,兄弟。”他拢了拢大衣,就要下楼。闻序和萧尧紧随其后,没走两步,被大汉一伸胳膊拦下:“肖爷可没允许这么多不三不四的人到他跟前儿说话。再说——”壮汉对萧尧挑眉:“当老子是瞎的,看不出你带了什么?”萧尧身子一僵,随即抽出衣兜里的手,指尖一翻,一把银翼蝴蝶刀嗖地落在手心。“既然这样,我在这儿等你们平安上楼。”被戳穿的人虽有惊讶,倒也不恼,看都不看那男子,对着闻序和瞿清许刻意加重了某个字眼,道。瞿清许戴着墨镜,冷白的脸上,分明的面部线条逐渐紧绷。“不会出事的,”他站在两级台阶下方,抬眼对萧尧笑笑,“我保证。”*他们拾级而下,螺旋的楼道越走越冷,灯光越黯。终于,道路止于一扇门,到了门口,那木门自动感应似的被人从内拉开。“方广禄家的人,稀客啊。”一股空气流通不畅的陈腐锈味,伴随着聒噪的哄笑声倾泻而出。闻序皱眉,想拦住瞿清许,后者却听不懂这嘲讽的语气似的,径直走到屋内。隔着霾似的烟雾缭绕,他摘下墨镜,露出那双黑亮的眼。“诡手肖。”他一字一句,唤道。屋内长桌旁环坐着的一圈黑影瞬间不动了,笑声戛然而止。“滚你奶奶的!肖爷的名号也是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能叫的?”有人啐道。闻序站在瞿清许不到半步身后,面色如铁,双手悄然攥紧成拳。瞿清许面色不改,悠闲上前,站定于长桌边——开了门,烟雾散了几分,闻序方才认清那是张旧的德州牌桌。“哎,”有人粗粗出声,咒骂立刻销声匿迹,过了几秒,坐得最远的一个人胳膊肘压在桌上,半探身向前,“让你见笑了,小美人。看样子,你就是方家的儿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