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他有样学样反问,“你的小男友?”这次没人笑。瞿清许静静凝视他。“他是我未婚夫。”他字字掷地有声。闻序握着卡片的手一紧。他忽然感觉屋内的尼古丁好呛,他的两片肺叶连着喉管一刹那间有小动物的爪子抓挠般灼痛起来。“哦……”诡手肖油腻地笑开了,“名花有主,可惜了,小美人。”顿了顿,诡手肖继续道:“当年那姓陆的之所以对我赶尽杀绝,为的就是这些境外的交易记录。不过我劝你小心着点,这里头的东西要想查起来,门道多得很不说,就算你查到底,也不会看到陆霜寒三个字出现在流水明细上。”瞿清许阖了阖眼。“多谢肖爷提醒。”诡手肖打量了他一会儿:“要谢还是谢我的烟吧。这卡里的东西都是顺带赏你们两个的,毕竟现在我不方便露面,有些事总需要人替我完成。”瞿清许:“这烟我自然记在心里了。下次见面,一定还您份大礼。”诡手肖突然大笑一声。“小美人,最后发发慈悲提醒你件事吧!”他边笑边摇头,“不会再有下次了。即便你是方广禄的儿子,来了不夜城,和老子诡手肖说上话的机会也只有一次。下次再见面可就凶多吉少了,别怪我没把丑话说在前。”“说实话,你这么漂亮标致的omega,很值得破一次例的。”他淬毒的蟒蛇般嘶嘶道,“我就喜欢烈性子的冰山美人。怎么说,和你肖爷试试?”闻序眼睛里差点喷出火来,垂在身侧的手凛然一动,想要握住瞿清许的手腕!可不过一霎,瞿清许伶仃的腕骨翻转,在下面轻轻拍了拍闻序伸过来的手背,面上神色照常,疏离地勾了勾唇。“烟抽完了,我们也该走了。”瞿清许将烟蒂按在桌边,清凌凌的黑色瞳孔一动,挪开目光。“不叨扰了,后会无期。”数米的地面不夜城,不知哪一伙搏命的赌徒终于获得短暂的垂青,天花板外传来一阵爆发的嘶吼与欢呼。瞿清许转身,背负着无数道锐利的视线,在遥远喝彩声中大步离开。“走吧,闻序。”擦肩而过时一声耳语,闻序最后深望了诡手肖一眼,也回身跟着瞿清许迈过门槛,踏上楼梯。在他们身后,屋内从未有过地陷入静谧。头顶上方狂欢的怒吼犹如地震横波,震碎了尘埃,也震颤着旁观者的心。不知过了多久。“肖爷,就这么把证据交出去吗?”有人哑着嗓子问。诡手肖的右手义肢抓过桌上几个零星的骰子,冷冰的金属五指超人地动作灵活,在掌心盘搓着。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不见人影的楼梯。“他们若是能扳倒姓陆的那个畜生,咱们坐享渔翁之利;扳不倒,姓陆的以为我们再没了他的把柄,按他那自大的性格,往后再也不会把咱们放在眼里,也意味着咱们不必东躲西藏地活着。横竖是个不亏本买卖。”又有人问:“那和他们合作岂不更好?把他们当枪使——”诡手肖小幅摇摇头,叹了口气。问话的立刻噤声。“你懂个屁。”诡手肖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看到那小方少爷的未婚夫了吗?那alpha一脸正气,虽然不说,可我能肯定他必然是白道上的人,不是条子,也和条子关系密切。”屋内一阵骚动。“肖爷,难道说,这方家少爷也是——”诡手肖沉吟一刹。“不,”他否定道,“这小美人不一样,是匪是侠,只在他一念之间。他可不是开在废墟上的鲜花……我在他身上看到了飞蛾扑火的执念,他不是去制裁谁,而是要和陆霜寒同归于尽。”*同一片夜空下,数公里外的中央战区总部大楼。巡视组的临时会拖到很晚才结束。会议室大门打开,一行人各带疲惫之色,鱼贯而出。陈泳贴着墙站在另一侧,等人都走光了,才三两步来到停在门口的青年面前。“总巡。”他恭敬敬礼。陆霜寒把笔记本随手递给通信员,手背朝外挥了挥,待人离开后,转脸看向陈泳。“说。”“这周的收益已经汇到账户了,您随时可以查看。”陈泳嘴唇几乎动也不动,飞速吐出一串字眼。陆霜寒淡淡嗯了一声,仿佛对方是在做例行汇报。陈泳揣度一下他的表情,道:“总巡,最高检的闻序闹着要重审五·三一的事,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走漏了风声,现在黑市那边派人来问,说是否先避一避为好……”陆霜寒帽檐下那双深井似的双眼略往他这边扫了一眼。“你跟他们说,让他们自己掂量着办。过去那些被撤销了资格证的厂商,多少都蠢蠢欲动想回来分一杯羹,他们痛下杀手的时候,别忘了是战区给他们擦的屁股。”他百无聊赖地幽幽叹了口气。“那些吉祥话他们想听,我也不会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道理连中学生都清楚,妄想着自己抽身还能获得中央战区的庇佑,这是做梦。”陈泳生怕话掉到地上,忙说:“正是。敢有二心的,当初那些黑丨手丨党就是他们的下场。”“话虽如此,”陆霜寒抬手看了看表,“他们既敢这么说,必然是打了这退堂鼓不止一两天。还得辛苦你多盯着点。”“是,属下明白。”陈泳看着陆霜寒一脸提不起什么兴趣的样子,绞尽脑汁搜刮了一通,终于赶在这宝贵的几分钟见面时间内又想起一项事情要汇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