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还记得那一天, 经过回家结婚离家求学的跌宕,他在伦敦的平静生活刚满半年。天气没有今天好,是欧洲冬日惯有的阴沉。裴澈一个人在咖啡厅写剧本, 服务生突然过来送他一杯咖啡。“我没……”“嘘,先生, 后面有位英俊高大的男人在看你,你们都是华国人吗?”服务生妹子暧昧地眨眨眼, 俏皮离开。当时学校刚刚闹出青少年歧视华国人的恶性事件, 裴澈敏感神经尚未消去,第一反应是防备。就和现在一样, 那个男人凭空消失了, 回学校的一路上,裴澈都觉得有人在默默盯着自己。之后几个师兄师姐自告奋勇轮流陪了他一段时间, 最后也没出什么事,这件事很快不了了之,裴澈也渐渐忘记了。现在一想,那之后没过几天,他不是就偶遇了来刚成立子公司视察的贺朝觉嘛!裴澈拿着刀叉的手一滞,差点没给掰弯了,有被自己的联想震惊到。对面的达安听见裴澈谈及往事,眉头一皱。“跟踪狂?”轻松神情瞬间消失,机警地四处打量,目光重点关照洗手间方向。“澈,如果你觉得不安全了,要不要先回去,我送你回酒店休息。”说着要抓向挂在一边的大衣,非常有绅士派头。裴澈:“……”要是他的想法没错,真相也太丢人了吧。瞬间抿唇低头:“饿了,先吃完吧。”匆匆扫干净盘中餐食,两人离开咖啡厅。达安还没放弃警惕,高大的身躯走在裴澈身边,保护意味十足。作为导师的关门弟子,裴澈性格清冷又长得好看,师兄师姐们都很喜欢这株来自东方的独苗苗,关照有加。裴澈不太习惯,但也不好意思说出口。达安,那个跟踪狂可能大概也许是我的爱人。……只能默默通过各种反光试图寻找贺朝觉的身影。两人到了酒店楼下,达安还不放心,拉住裴澈交代着什么。贺朝觉狗狗祟祟蹲在灌木边,双眼冒火,恨得牙痒痒。走在一起那么亲密,他还拉阿澈的手!聊什么聊这么半天……中间裴澈都道别走开了,达安又上去拽住他,凑到耳边说了几句话!贺朝觉一口牙齿快要咬碎,才盼得黄毛离开。一见裴澈进酒店大堂,等了几秒就巴巴跟进去。里面却没见青年挺拔瘦削的背影,贺朝觉左右打量,朝前台走去。“你好,刚刚进来的那位华国男人,长得很好看气质有点冷,他住在几层?”脸蛋圆圆的棕皮姑娘闻言转过视线。贺朝觉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补充:“他叫裴澈,我是他的爱人。”棕皮姑娘点点头,视线却没落在他脸上,而是越过肩头朝他身后看去。贺朝觉:“???”回头看去,就见一道熟悉的清凌身影。青年闲闲倚站在沙发靠背边,身形高挑双腿修长,一手撑着靠背,朝他挑眉。你好,跟踪狂先生。……贺朝觉乖乖跟着裴澈上楼,等青年掏出房卡打开门,他又不敢进去了。“暖气足归足,还不需要开门给我降温。”贺朝觉连忙关上门,顺道把自己关了进来。裴澈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啜饮一口热水,把写着“月亮”的马克杯放到小几上。贺朝觉在跟前委委屈屈罚站。喝完水,青年抬头看过来,眉眼劲劲的像带了钩子。“过来。”他勾勾手指。贺朝觉滚动喉结,往前走了两步。青年还嫌不够,表情不变,继续勾动手指。男人跟随他的指令越走越近,一直近到俯身下去的阴影将青年整个罩在里面。裴澈伸出一只手绕到贺朝觉颈后,像是某种请求的信号。烫意从躯体内部烧上来,纠结数日的问题搅成一团浆糊,贺朝觉感受着阿澈的亲昵,抑制不住想要把他揽入怀里。一根指头突然戳在额头,他刷地冷静了。青年狡黠地从怀抱中溜出来,一手出指抵住他,另一只手举起扬了扬。乘坐贺总偷渡进来的叶子一片。裴澈恶人先告状:“怎么?好心帮你整理头发,你还想偷袭?”……贺朝觉局促地和裴澈挤在一处坐着。阿澈也不说话,也没让他抱的意思,低眉轻轻弄着那只马克杯。腻白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一看就很适合用另一只颜色不同的手掌握住。贺朝觉思绪混乱,感觉喉咙有点干。突然说:“那个黄毛不是好东西,他乱拉你的手!”裴澈等了半天,就听到这。无语:“那不是黄毛,是我师兄。人家头发天生就是金色的。”“你师兄不是好东西,阿澈,他一看就对你图谋不轨!”“哦——”裴澈意味深长地打量贺朝觉一眼,“对我图谋不轨的师兄确实有,你说哪一个?”贺朝觉噎住,总觉得哪里不对。等等,他思考很久那个人怎么盯上阿澈,又为什么对他夺舍,难道那个人也是校友?阿澈认识他?!贺朝觉颤着声音,假装不懂:“阿澈,你在说什么?”裴澈哼一声,猛戳一下他的脸:“真的假的?跑这里来还要和我装傻?你确定?”贺朝觉:“……”救命……阿澈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裴澈伸手捞过贺朝觉带在身边的斜挎包,扒拉扒拉里面的帽子墨镜:“装备还挺齐全,跟踪轻车熟路啊贺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