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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营中军医不便上手贴身验伤,光凭把脉又没有李答风这般能耐,不曾发现。姜稚衣如今身边的婢女又刚好是今年新来的,对她三年前的旧事一无所知,这便将她所说的一切误以为真。所有人都陪姜稚衣入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故事,包括他。元策缓缓掀起眼皮,慢声道:“所以——她和兄长根本不是什么相好,她只是摔坏了脑袋?”“是啊少将军!这事闹的,真是害人……”“不浅”两个字还没出口,穆新鸿一抬头,忽见元策的嘴角一点点弯了起来。“……?”穆新鸿着急提醒:“少将军可是还未想到此事的要害,郡主这血瘀或迟或早总有一日会消,等她醒过神来会如何看待您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她很可能就猜到您不是大公子了!”“她只是摔坏了脑袋,”元策坐回座椅,靠着椅背点了点头,好像并没有看见穆新鸿的满头大汗,轻轻摩挲了下扶手,弯唇一笑,“她只是摔坏了脑袋——”穆新鸿迟疑着扭头看向青松:“……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你听懂了吗?”青松紧张得两股战战:“听懂了,以郡主和皇家的关系,肯定不会站在公子这边,到时候将公子一告发,咱们就全完了……”对啊,可不就是这个理吗?穆新鸿恨恨一拍大腿,又看回元策。却见元策依然笑而未语,那张脸阴霾全扫,前所未有的如沐春风,春风得意,得意忘形。“…………”穆新鸿和青松缓缓对视了一眼——少将军公子的脑袋恐怕也坏了。黄昏时分,西厢房内。元策坐在榻沿,垂眼看着床榻上安睡的人。安神香已经熄了一晌,过不了多久,人就该醒了。李答风的判断应当不会有错了,眼下只剩最后一道疑问不解——既然她这错误的认知是记忆的颠三倒四,那么那些记忆是从哪里来的?元策眯了眯眼,盘算着该如何弄清楚这件事。歇了一天的觉,榻上人已养回了白里透红的脸色,乌黑的长睫静静覆盖在眼下,只是眉头依然微蹙,嘴角也耷拉着,好像还在生他的气。元策伸出手去,拿拇指指腹强行抚平了那道眉心。眉下那双眼睛轻颤着睁了开来。四目相对,元策落在人眉心的手一顿,对上姜稚衣尚未缓转的懵懂眼神,见她迷茫得仿佛不知身在何方,心生起警惕。李答风说她的血瘀之症已比之前有所缓解,这就难怪她最近会因记不清从前的事而自我怀疑,该不会今日这一情绪波动气血上涌,便恢复如初了吧?元策试探着盯着她道:“醒了?”下一瞬,一只白生生的手掌慢慢抬高,利落一挥,啪一下拍开了他落在她脸颊边的手。元策犹疑地看了眼自己被打了一巴掌的手,回过眼,再看姜稚衣一双眼怒意正盛,像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的负心汉,别开头轻笑出声。姜稚衣愣愣眨了眨眼:“……你还笑?我都被你气晕了,你还有脸笑?!”元策背过身,像许久没有如此快意过,笑得双肩打颤。姜稚衣又愣又疑,气不打一处来,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沈元策,你别太过分了!”元策收起笑,回过眼去:“怎么连名带姓叫了?”“因为我在生气啊——!”“叫声别的。”“?”元策抬抬下巴:“四个字的。”姜稚衣一愣之下反应过来四个字是什么,气笑了:“我都被你气晕了,我有嘴叫,你有脸听吗!”“你是被我气晕的?”元策一挑眉梢。“不是吗?”“你再好好想想。”“……”姜稚衣沉默不语着,不自觉抿起唇轻舔了一下,脸颊可疑地红起来,拉高被衾往床角缩去:“你——你解释不出来,你就用嘴给我下迷药!”元策别开头又是一声笑。“你到底在笑什么……?你再不解释,我现在就走了!”姜稚衣生气地掀开被衾就要下榻。元策一把拦下了人:“不是我不解释,是我确实解释不出来。今日那裴家姑娘突然上门,说你给我的玉佩是她的,还给我看了她的另一半玉佩,我还想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又来倒打一耙了是吧?”姜稚衣拿手指着他,“我告诉你,这回门儿都没有,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是我的错,那玉佩我三年就给了你,我怎么知道为何会突然多出另一半?”“那我这三年远在河西,我又怎么知道?”两人无声对峙僵持着,叩门声突然响起:“公子,裴府来了位嬷嬷,说是裴姑娘的乳母,想与您和郡主说几句话,可要请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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