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影默默打了个哈欠。困。这几天一直没睡好。突然,正在兢兢业业处理文件的寇已抬头,问:“困了?”迟影嘴还没合上,猛地扭过头,“啊?是,有点困,但没事,我明天不用早起。”寇已却起了身,从身后的抽屉里拿出钥匙,打开角落封闭已久的大门,见迟影干坐着看他,无奈招呼他进来。“这里面是休息室,我休息的次数不多,屋子是上周打扫的。你先休息,等我晚上再收拾一遍。”迟影摆手,“不用,我没困到那个程度。”寇已盯着他。迟影默默咽下嘴里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确实如已哥所说,他在这休息的次数不多,除了一张床和角落的床头柜,其余什么东西都没有。休息室内部跟外面装修一样,普遍以白色为主,到现在迟影已经基本了解已哥的生活习惯,装修简约,东西很少,不管是家还是办公室只有必需品。休息室是上周收拾的,但被子依旧松松软软,没有任何异味,这和已哥简约利落的习惯有关系。而且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别的,迟影莫名闻到了已哥身上的味道。很清冽,也很淡,和已哥给人的感觉一样。他躺在床上,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困意忽然来袭。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睡得很沉,一直到睡醒才发现外头有谈话的声音。休息室是特意隔出来的空间,不隔音,迟影甚至能听清每句话的内容。静静躺了一会,迟影猛地看向窗外,发现外头一片漆黑,起码过了六点。他几点睡的来着?两点半?还是三点?就算是三点也够惊人了……外面有人,迟影蹑手蹑脚的下了床,伸了个无声的懒腰。余光一瞥,看到原本空空如也的床头柜上,多了一杯水。迟影顿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从最开始的见色起意,到现在越接触越能切身感觉已哥的好,不好惹是已哥的保护色,棉花糖才是已哥的本体。鬼使神差的,迟影低头,看见了月光下投出来的淡影。迟影走过去拿水,余光一直瞥着淡淡的影子,自从上次那个开玩笑似的表白,现在看影子都有了特殊情感,像是已哥一直这样默默陪在身边。第一次伸手够杯子被勾到,迟影总算抬起头,把手伸到正确方向——不知道是刚睡醒还是感动的缘故,迟影眼看自己的手擦过杯壁,杯子配合一倒,水顺势流出,流了满柜子都是。“我靠。”迟影急忙扶向杯子,却晚了一步,杯子清脆地砸在地上,碎成碎片。迟影听见外面的交谈声停了,其中一个人粗声粗语地喊:“谁?!”中气十足,仿佛是帮清官大老爷捉拿犯人的清官。迟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反应过来立马喘了口气,忍不住想笑。这气氛,他差点以为自己是小偷,因为打碎一个杯子,要赶紧翻墙离去。“没事,我朋友,估计是摔碎了什么东西。”迟影听见门外已哥的声音,他松了口气,赶紧找东西擦柜子。水杯倒的角度很微妙,迟影发现不少水都顺着缝流到柜子里……他暗骂一句完了。按照已哥的性格柜子里大概没东西,但凡事都有万一,万一柜子里有什么东西,什么重要合同重要证明,那他死的心都有了。迟影着急忙慌打开柜子,刚开一条缝,柜子突然被一只大手猛地扣上,速度之快,只听一声巨响。迟影抬头,看见已哥脸色极其难看。从未有过的难看。对上已哥阴沉的脸,迟影张了张嘴,有些无措地解释:“是……水,就床头柜的那杯水,流进去了,我想看看……里面东西有没有事,我,我没想看……”迟影沉默了一下,低头,“抱歉。”“……”迟影头一次发现办公室原来这么静,他还保持单膝跪在床头柜面前的姿势,像是僵住了。他认真地盯着地上的瓷砖,甚至能看见上面的划痕。一条,两条,三条。寇已松开手,“……是我抱歉,里面东西泡不坏,不用打开。”气氛有点凝固,迟影悄悄抬了下头,余光看到门外几个人正站在那,脸上挂着震惊、震惊和无比震惊。迟影不知道他们在震惊什么,也没这个心思去想,他现在……有点尴尬。每个人都有隐私的,迟影当然清楚这个道理,却在寇已用力合上柜子的瞬间开始尴尬。大概是已哥平时对他太包容了,让他差点忘记已哥也是有隐私的。已哥有隐私。这个隐私不让他看。看了会生气。迟影努力大脑清空,却仍然忍不住的想,究竟是什么东西不怕泡水又不让别人看?纸质文件是不可能的,难道是小物件?睹物思人?迟影从来没听已哥提过自己家庭,或许他的父母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留下独有物件。再比如是爱人送的东西,寇已一直爱惜保存到现在……前者让迟影心疼,后者又让他心痛。不管是哪种原因他都不想接受,心情郁闷。寇已同样在沉默,迟影缓了一会,心里叹了口气,谁让是他最爱的已哥呢。迟影故意抬了抬眉,开玩笑说:“怎么,心里偷偷骂我呢?”“没有。”寇已回完才反应这是玩笑话,笑着摇摇头,伸手将人拉起来,把他的手翻过来看,问:“地上都是玻璃,等会让阿姨收拾,手有没有受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