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国公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揶揄问道:“纪桐,你今日当真是出来踏青解闷的?”吴西楼教他问的笑出声来,“兄长也莫要因为那是当朝天子,便来怀疑我的用心呐,”他指了指桌上的浮来青和敬亭绿雪,又接着说道:“倘若不是因为这春茶引诱,我今日也闻不见那墙里笑语盈盈,真是冤枉。”季国公听他这般说才松了一口气,“你这突如其来的一出谁听了不怕,宫中最近也没听有什么立后的动静,你这不是存心吓唬我么。”吴西楼连忙冲他赔礼道歉,“是是是,小弟的不对,不过兄长要是旨在顾虑宫中没出立后一事的消息,最迟明日,小弟便给兄长个交代。”他瞧着并非在说大话,反倒是给季国公来了压力,思衬再三,抱着他这先帝恩赐的爵位也不敢托大,便只好婉言说道:“非我之福不敢当,贤弟心意我领了,但此事还是等陛下发话落定的才好,季氏一族不敢肖想高位,自始自终也只能安然待承天恩。”言里言外,不是他不想,终究还是怕担上官司,所以要当皇帝的给一句准话。吴西楼心领神会,甫一拜别季国公府,便麻利钻去了顾枫眠的府邸上,替他解忧思去了。作者有话说:前文有关年份的细节方便大家看文,稍微做了一些修改。“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蝶恋花》“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惠崇春江晚景》“芳入轮回,日昃而幽冥至。”——《点绛唇.芳归》,姚如许的字取处第31章 垆边月长靖十四年以来,殿前给事中和吏部尚书两职相继空缺,丞相姚清渠暂理吏部又监察百官,平日里守着玉蕴珠藏的道理极少生事,于是礼部和户部那两位,便仗着根基已久,在朝中混得如日中天。有关立后姻亲之事,吴西楼一提、顾枫眠便觉得合适,这两人私下里交互打定了主意,当日傍晚,吴西楼便肩负着季国公和顾枫眠的期望进了宫。闻钦近来怕极了门前那太监张口通报,只要是他一出声,十有八九是有差事要他决策,他这连着半月都快策出毛病来了。本来晚膳才用完,整个人腹饱口润的,结果殿前那小太监一喊,殿里的老太监便动身走到他身前,朝他使了个不阴不阳的眼色,他当时就觉着有些消化不良。最后听闻是吴西楼来此,他才没再犯起腹绞痛。礼部近年督办的都是些点头就行的琐事,一般一年一行的祭天大礼都在冬末,去年那次还是承闻濯的旨意一切从简,没怎么教他受累,如今日子还长,且也用不着他。如此放宽了心,闻钦便差人将吴西楼叫进了殿里。“参见陛下。”这人也不愧是礼部尚书,行礼都比旁人规范不少,教小皇帝看得赏心悦目。闻钦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你说什么他都能够说好。任是吴西楼滔滔不绝,上来直接倒出一通套话,他也没什么,直到闻钦听见他说到“立后”二字。“慢着,”闻钦打断他的话,又出言确认了一遍,“立后?”吴西楼点头微笑,“陛下自去年登位已有半载,立后之事也一直迫在眉睫,前有摄政王协理朝政,可依着慎重之理再三拖延,可如今开春,正是一年之计伊始,迎着新日气象,举朝也该有件大喜之事。”这话原本规规矩矩,只能算是个提议,但自从去年前有先帝仙去后,京畿又出了宁安世子自毁双目,姚丞相之子当街暴毙之事。后秋末,归朝大帅冯昭平遭遇飞来横祸,北境将士将心锐减,举目皆是愁悲。无论如何,而今都该添些喜事冲冲阴霾之气,换得新年好开端。此事没有拒绝之理,闻钦这般再不懂事的脑子也知晓轻重……可他到底年幼,又教宫人惯着长的,一听要娶一个正儿八经的贵家女子充当门面,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愿意。看着吴西楼不紧不慢的态度,他虽烦闷却也未发性子,婉言要同闻濯商量一二,便挥手将他支了回去。由此,在旁伺候听到此事的宫人,一传十十传百,东宫要立后的消息也传开了,甚至穿过宫墙传到了外头。如众人期待,其中呼声最高的就是季国公府那位千金季恵瑜。季国公得此消息,连夜登门拜访吴西楼,甚至还送了重礼,嘴上说的是承蒙贤弟挂心,实则是给了个长远的甜头。两人相视一笑,翌日清早,京畿里里外外都在议论“东宫主,季氏女”的流言,仿佛这人选已经登记造册,就差礼部行奉封后大典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