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博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周景桉正坐在桌旁打哈欠。周景桉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顺口问沈思博:“家里不是有瑜伽垫那些东西吗?还需要出去运动吗?”沈思博笑道:“瑜伽垫上练的是力量训练,算无氧运动;跑步是有氧,要上心率的,不一样。”周景桉看着沈思博不说话,眼神愣愣的,满脸写着“没懂”。沈思博走过去看了看周景桉的电脑屏幕,伸手过去按了下Ctrl+S;然后一边轻轻给周景桉按肩膀,一边建言献策:“要不今晚一起跑吧?坐了整整一天,整个人都僵了吧!”沈思博力度掌握得刚刚好,周景桉舒服得闭上了眼睛,不自觉地“哼”了一声。沈思博当周景桉同意了,立马停了手,把周景桉半拉半抱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诶?”周景桉有点慌乱:“我我我其实还好,平时本来就很少运动……”沈思博理解了,但也没完全理解:“那我们今天就跑三公里吧?短一点。”周景桉同意出门,完全是因为作为数学老师,他对三公里的感知非常不准确。3000个1m拼在一起,听起来好像不算太远。但跑起来就真的是太远了。沈思博一直以一个比较慢的匀速带着周景桉在跑。每到周景桉坚持不住的时候,就用手按在他的背上,稍稍给点力量,语气平稳地提醒:“变速跑很难受的,跑完之后还可能会吐,再坚持一下。”就这样跑完3000米,周景桉真的是一口完整的气都喘不上来了。停下来的时候,周景桉感觉自己像是重获新生了一般,立刻就想带着自己疲惫的身躯坐倒在地上;可还没坐下就被沈思博从腋下拖住了,并且还被拖着继续往前走。“跑完步突然停下对心脏不好的,慢慢走一走。”沈思博说话时完全不见喘,仿佛之前连着跑了3000米的只有周景桉一个人一样。周景桉累得一句话要喘好几口气:“这不好,那不好的,以后不跑步了。”说着干脆躬身扶着膝盖,停下不走了。沈思博哭笑不得,也停下来,微微俯下身子,拍了拍周景桉拱着的脊背:“走啦,”沈思博语间染上了些许笑意,边说边轻轻拽周景桉的胳膊:“你是小朋友吗?怎么还要人哄?”周景桉把头抬起来一点,侧仰着脸看向沈思博。跑道边的光束方向杂乱,有冷有暖。沈思博嘴唇自然地微微打开,眼睛里有很亮的光点,额角泌出的汗珠随着微小的呼吸动作一闪一闪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幽微难明的,蛊人的魅力。周景桉直起身来,挣开沈思博拉着他胳膊的手:“别拽了,你牵着我走。”说完就把自己的手塞到了沈思博手里,迈开步子往宿舍楼的方向走了。沈思博怔了一下,还是先握住了,只是表情中透出了点犹豫:“我手上都是汗……”周景桉丝毫不以为意,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拽着自己的领口扇风:“不管。你是我男朋友,就得履行让我牵手的义务。不让的话,干嘛当初费劲吧啦地追我?”“费劲吧啦地追你?”沈思博瞪大了眼睛。“你没有吗?”周景桉偏过头去递了个眼刀,语气有些急切:“是你先表白的!”沈思博当即改口:“我有!我先的。”沈思博心中忽然有些酸楚,全身的骨头都发酥发软。虽然周景桉没挑明,但沈思博太了解周景桉;他在担心失去,所以用他自己的方式宣誓主权,给自己一点安全感。而沈思博在听到周景桉说“我爱你”三个字之前,其实从没确信过自己得到了周景桉的心,就和之前的十几年一样。沈思博觉得自己傻得可以。回到家后两人在玄关处换了鞋,周景桉径直走向浴室准备洗澡,扶着洗手池脱袜子的时候,一转头,才看到沈思博也跟上来了。晚上室外太暗没发现,沈思博穿着的灰色运动衣已经湿了,领口有一圈都变成了深灰色,贴在了衣服下面有些弧度的肌肉上。周景桉看了看沈思博的胸口,又看了看他的脸:“要一起洗吗?浴室有点小,但应该也可以。”边说边把上衣也脱了,搁在了洗手台上。沈思博眸色一闪,轻轻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好。“咔哒”。浴室的门关上了。沈思博在脱衣服的时候,周景桉正背对着他,伸出一只手在淋浴头下面试水温。周景桉的皮肤很白,像触手生温的白玉。尤其是背,看上去光滑而柔顺。没有起伏的肌肉线条,只有一对隐约可见的像翅膀一样的肩胛骨,和一条浅浅的脊柱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