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接着戏了啊?”阿悠听上去挺平静。颜雨摇头说不是的。“合同转到了另一个经济公司,那边要求住宿。”阿悠淡淡地“哦”了声,说挺好的。颜雨从阿悠的语气里听出了伤感。不好受的吧,哪怕没什么感情,四个人的宿舍最后空落落的剩下一个人。总归是会感到落寞的。隔了会儿,阿悠喊他,“小颜。”“嗯?”“我之前冷暴力你那事儿,你知道吧。”阿悠眼睛盯着手里的剧本,实际上根本没看,只是为了掩饰着尴尬把话说出来。“我没觉得你冷暴力我啊。”颜雨点着手机,划开又锁屏,锁屏了又划开,眉宇间有几分纠结。他随口跟阿悠说,“只是没话聊而已吧。”“不是,我是有意不理你的。”阿悠说,“那时候就觉得你仗着自己长得帅,有点瞧不起人。”“我没有。”颜雨说。“我现在知道你没有了。”阿悠说。“我见过好多像你这种类型的直男,觉得自己长得好看,应激反应大过天,总把同性恋想象成色魔,好像我们见着个雄性动物就会没命地往上扑似的,不想沾我们。”阿悠摇头,“其实你们不知道,我们才更懒得搭理你们呢。”“啊?”颜雨本来是有点走神,带听不听地,听他这么说,收起了手机望向他,皱眉问,“为什么?”“喜欢直男是很虐的事情,我们没有那么蠢,至少我没有。”阿悠说。“虐?”颜雨问。“不虐吗?你换位想想看——”“掰不弯是纯给人当舔狗,掰弯了也不一定就不能直回去,或许只是尝尝鲜,尝过了说不好玩拍拍屁股就走了。”“更多的是无法面对家庭和社会压力,限定保质期找个刺激。”“到了上社会的年纪,自然还是要把见不得光的伴侣踢掉,换上一个带得出去的正牌女友来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人样儿。”“至于那个被甩的伤不伤心难不难过,那就不是他们要考虑的了……”颜雨想起了钟南月给他讲的那个故事。该不会是真的吧?应该不会,他长得那么好看,脑子灵光又有钱,不太会经历这种事情吧。阿悠不再继续举例,只是摇头说,“招惹上直男的隐患太多了,我们的圈子不大但也不小,真犯不着冒险去外面找。”阿悠可能是因为离别伤感,有意跟颜雨冰释前嫌才说的这些话。可颜雨听后的反应却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样。颜雨再次点开手机,看了许久,问阿悠,“那如果,一个人明知道对方是个对自己不感兴趣的直男,还是选择了去招惹,那是出于什么心态?”他问得太具体,阿悠总感觉是意有所指。阿悠想了想,说,“两种情况。”“要么是爱得太深了,明知道会受伤也顾不上去计较。”“要么就是压根没感情,只是馋身子想上床,单纯图个乐儿。”颜雨听完倒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把手机揣进了裤兜。阿悠其实挺好奇三千万债务怎么就在短短一天之内压缩到了三十万,想问颜雨究竟是结识了什么人。可他们的关系还没近到可以互相打探隐私的地步,于是他便什么都没问。“走吧,出去浪,这阵子太憋屈了。”阿悠说,“这一搬出去,往后想在一块聚聚只怕都难了。”颜雨有点烦躁,不愿深想,便点了头,“等我换身衣服。”*杜萧在酒吧晃荡了一圈,实在受不了吵闹的环境,确定钟南月和颜雨离开了便撤了出来。给局里打了电话商量复职的事情,局里给的回复是让他再休两周,等上面批复下来再说。等批复等批复,去年就让他等批复,今年还是这一句,两周之后又两周,没完没了的假期带起浓烈的不安和空虚。他不想找他爸去托关系,又实在闲得蛋疼,总之就是各方面都不顺意。杜萧点开手机,看到之前想删没删掉的一张照片。那是许牧闹了事被关局子的时候他一时手痒拍下来的,后面发生了太多事,七岔八岔的,一不小心就保存到现在。如今人家已经是有家有口的人了,再留着属实不合适。点了删除,心情变得更加空洞。也有好久没猎艳了。妈的,走着~小杜警官晃晃荡荡地进了台球室,在柜台拿了瓶水,往室内打眼一瞧,gay达响了。瘦高个的男生撑着球杆靠在空球桌上,手上翻花儿拧开了一瓶矿泉水仰头灌下去,喉结鲜明地滚动。杜萧感觉嗓子有点痒。他往那边走了两步,男生看见了他,盯了眼,向他走来。 ', ' ')